这一日,安化王正与师傅被称为向师的,在堂中说话,下人来报,心腹谋士孙景文求见。
孙景文少有神童之名,十岁即中童生,十三岁中秀才,乡试四次,两次被人占名额,一次生病,一次被人诬告作弊而被取缔考试资格,对黑暗的考试不再希望,黯然流浪江湖,后偶然与朱寘鐇相遇,得后者看中引为心腹。
善谋,常以陈平自居。
孙景文一见安化王与向师就道:“恩主,机会来了!”
安化王朱寘鐇忙追问:“什么机会来了?”
向师身材高大魁梧,气势雄壮,坐在椅子上有如雄狮。
孙景文对着向师拱拱手见礼,嘴中则兴奋道:“那刘瑾派了个大理寺少卿周东度来清算屯田,不出我们所料,其一来就大肆收受贿赂,虚报屯田,将该收缴的税费翻了几十倍,现在那些武将都快闹翻了。”
“那又怎么样呢?”
安化王没当一回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向师眼睛往上一翻,没说话,显然对朱寘鐇的智商早已心知肚明。
孙景文直截了当地说:“王爷,您想啊,天下早就苦刘瑾久矣,屯田就是个炸药包,一碰就着,现在就是个机会,要是咱们这样这样,肯定能让那些屯兵们都闹将起来,然后咱们再一出面,大事可期啊。”
朱寘鐇眼睛一亮,拍了一下大腿,大笑道:“哈哈,果然是吾之子房啊,不错,不错。师傅,您看这样可行吗?”
“向师”清癯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王爷,此乃天赐良机!天时地利人和以至,天予之,不可不受!万事有我。”
朱寘鐇大喜,对着向师深深一揖,承诺道:“师傅大可放心,只要事成,师傅的要求尽皆不在话下。”
后者点点头,眼中闪过厉色。
安化城中忽然有人传言,大理寺卿周东度受刘瑾之命清算屯田,增报屯田数百顷,需多交出税银数万两之多。
屯田的军官千户叫苦不已,而周东度趁机提高收受贿赂的金额,于是不少武将不能支付税银,也不够贿赂。
这时,安化城中又有人透露出隐秘,周东度欲将所有不能交银子的屯田官兵全部坑杀,妻儿尽数送往教坊司。
将士为之哗然。
适有巡抚都御史安惟学屡次侮辱士兵妻子,求救者在街上为宁夏指挥周昂撞见,后者勃然而怒,将本部兵马围住安惟学所在公署,欲将公署碾为白地。
问询赶来的都指挥佥事仇钺、杨英忙拦住周昂。
周昂与二人本就不是一路人,此时遇到差点闹起来,但仇钺、杨英二人兵力更多,周昂只好郁郁退走。
仇钺、杨英则派人把安惟学限制在公署,只把事情上报给总兵官姜汉。
周昂才回到军营,安化王派的使者来报:安化王在王府设宴请周指挥参加。
周昂心中有数,点起亲近心腹一同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