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莱接过莽手中的轮椅,道:“我们不说这个话题好不好?先生,小莱陪你到外面走一走吧。也桥村的村民都在忙着春耕,我们瞧瞧热闹去,顺便晒晒这些天的霉运。”
荆布欣然同意,道:“在这里呆了好几天了,出去透透气也好。”。
在文莱的一个眼神示意下,颇有默契的莽趋步上前,一言不发地俯下身子,揭开被子,抱起荆布,然后将他轻轻放至轮椅上安稳坐好。
荆布心里油然而升另外一种不自在的怪异感觉。
文莱会心的一笑,像个小妻子似的从床上拿起一件灰色的羊毛毯,盖在荆布瘦弱的身上,道:“先生,还冷吗?”
荆布尴尬的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文莱不再理会莽,推着轮椅上的荆布,很开心、很满足地走出重症室,走出祠堂大厅,走到了日月池塘边。
说是晒太阳,但是天公不作美。
天上乌云此去彼来,春阳短暂现身后,瞬即被层云掩去。
文莱与荆布二人却并未因此而影响闲聊的心情,神态依然,缓缓而行。
不时见到有忙碌着村民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儿,站在原地,微笑着向他们摇手打招呼。
这是对荆布与文莱的尊重,也是对他们的感谢,神态很是恭谨。
对于村民热情的行礼,荆布与文莱均是一一点头,微笑还礼。
片刻之后,两人漫不目的行走着,不经意间竟然走到了万劫泉井的旁边。
这是他们首次进村的入口。
里面留有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美好回忆,幸福而甜蜜。
泉水欢乐地喷射,在阳光里闪闪发亮,像一个不朽的精灵,吐纳着天真地秀,流动着生命的意蕴。
两人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井里不断往外喷涌的清凉泉水,全身心地享受着暖洋洋的日光浴,心灵掠过奇妙无匹的舒畅宁和及深远无尽的感觉。
大至天地自然,小至一草一石,令人感到生命背后的意义。
生存本身已是乐趣。
这是一种暌违已久的动人况味。
荆布忽然打破沉默,平静地对文莱道:“公主,眼下确实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文莱嘴角溢出一丝开心而幸福的笑意,很是期待的道:“什么事?”
荆布憋了半天,终下决心,道:“你能不能……能不能去别的地方等我一会儿?”
文莱诧异地道:“干什么?”
荆布苍白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有些尴尬地道:“我想排……气。”
文莱更加迷惑不解,奇道:“排气?”
荆布没好气地咬牙道:“公主你站在我的身后,我怎么好意思放……屁。”
嘣的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来得及憋住。
他放了一个响亮而悠长的屁。
文莱“噗嗤”一声,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花枝乱颤地笑得气也喘了。
尽管这个屁一点儿也不臭,但是她的笑声让荆布恨不能立刻钻进泉井里。
在这美女的小公主面前放屁,如此丢人真是还不如死了算。
文莱却一点儿都没有嫌弃,反而柔情无限地伏在荆布的肩上,实在笑得的有些辛苦,调侃道:“先生果然真情真性。说的话矜持而含蓄,然而放的屁却是高调而狂妄。”
荆布重回男儿本色,哈哈大笑道:“小屁孩你懂什么。这个屁粗俗一点叫‘霸气侧漏’,文雅一点叫‘一股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呃,真是爽!”
两人又是大笑起来,好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地笑了。
笑声平添无限生机春色。
这时,背后传来脚步声。
文莱自然而然地推动轮椅转过身来,朝来者看去。
一位头戴斗笠、身着灰白布衣的中年大叔提着一只小木桶缓缓走了过来,低着头向二人行了一礼,和颜悦色道:“发生什么喜事了,笑的这么开心?”
文莱点头回礼,微笑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中年大叔呵呵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径直走向泉井准备舀水。
文莱雀跃道:“大叔,我来帮您舀水吧。”
中年大叔笑了笑,也不推辞,任由文莱接过手中的水瓢与木桶。
中年大叔望着一蹦一跳朝泉井边走去的文莱,斗笠下处于阴影中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闪而逝难以言明的喜悦与激动。
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