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布怀疑自己看花了眼。
本能地转头看了一下旁边的秋雨烟,却发现她早已消失不见了,一根竹枝仍在原地方,像是从未动过。
荆布瞬间懵了。
那人凝目深注着荆布,便像猎人看着猎物般,双目闪闪生辉,但又带着一种闲适放逸的味儿,说不尽的潇洒风流。
一开口便是锋芒毕露,道:“臭小子,你就是荆布?”
连声音都与秋雨烟极其相似。
荆布不及细想,对于对方开门见山的询问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旋即不甘落后地问道:“阁下是……”
那人面目表情,漠然道:“我是雨烟的哥哥,叫鄢雨秋。”
荆布松了一口气,他果然与秋雨烟是一对很相像的龙凤胎兄妹。
可是,妹妹秋雨烟,哥哥叫鄢雨秋,这两兄妹的名字真的好奇怪啊。
数十个疑问涌上心头需要解答,可是在这关键时刻,秋雨烟偏偏出小差不见了。
荆布露出戒备的神色,淡淡道:“不知有何指教?”
鄢雨秋剑眉轻扬,咄咄逼人道:“小子,你想追求我妹妹,门儿都没有!”
荆布心里一惊,自己和秋雨烟相遇、相知的事情,除了天地,实无第三者知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他一直尾随监视着自己与秋雨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路上自己怎么毫无察觉呢?
荆布霍然跳了起来,道:“为什么?”
鄢雨秋嘴角飘出一丝冷笑,好整以暇道:“你是一个桃花运很旺的人,我很不喜欢。”
荆布松了一口气,露出啼笑皆非的神色,苦笑道:“你很了解我?”
鄢雨秋冷哼一声,不屑地沉声道:“谁有闲情去了解你?只不过刚才阁下在梦里至少说起两个女人的名字。”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荆布内心深处仍然担心着闻人今歌、文莱的安危,一个是他的初恋,一个是他的学生。
荆布大为惊凛。
在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硬着头皮道:“你来了很久?”
鄢雨秋淡淡道:“很不凑巧,鄢某来到的时候,刚好是阁下做春秋大梦思念女人的时候。”
荆布心中坦然,想都不想,好整以暇的道:“鄢兄说话的语调,令我有一家人的感觉,这或许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放心吧,下一次说梦话的时候,会多一个令妹秋雨烟的名字。”
鄢雨秋脸容转冷,断然道:“好胆!不过,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荆布脸容一正,道:“此话怎讲?”
鄢雨秋仰天望向天空明月,眼里闪过一丝哀痛,道:“雨烟不会爱上任何男人,因为她早立下决心,要终老无界荧谷,长伴娘亲坟茔,此外再无所求。”
荆布像给冷水兜头浇下般警醒过来,呆立半晌,轻叹一声,道:“真有这么严重吗?天地不仁,人间有情。鄢兄以为然否?”
鄢雨秋神色毫无任何情绪波动,目光再次重投荆布脸上,冷然道:"鄢某并不晓得,更不想知道。”
荆布微微一笑,道:“当鄢兄他日真心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终会明白在下今日之言。”
鄢雨秋不为所动,淡然自若道:“鄢某一生已献给极武之道,不作其他非分之想。”
荆布沉默了一会儿,道:“鄢兄此番前来会谈,不会就是简单几句的提醒警告吧?若只是仅凭你的三言两语,就让在下打消对令妹的追求,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当然,若鄢兄一味坚持已见,纵使说破了天,也难夺荆布心志。”
气氛一时僵硬至极点。
鄢雨秋眼中寒芒亮起,像是空中明月被私自镶嵌在内,道:“忠言逆耳,莫余空恨。”
荆布不卑不亢地道:“这事我自有分寸。鄢兄劝言恕在下难以从命,你还是请回吧。”
鄢雨秋双目神光一闪显示出精湛深厚的内功修为,定神注视了荆布半晌后,沉声道:“念在你曾救过雨烟的份儿,刚才已经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你如若仍然心存幻想,那就休怪鄢某先礼后兵,一直打得你服软认输为止。”
荆布心中斗志与自信被彻底激发出来,仰天长笑,意态豪雄,忿然道:“鄢兄何必苦苦相逼呢?如若你以大舅哥的身份来考验在下,那就请鄢兄擦亮眼睛,看看在下除了桃花运极好之外,还是不是一块轻易服输的软骨头。”
鄢雨秋瞳孔骤然收缩,道:“你对自己倒很有信心。你知不知道,交上桃花运的人,是要倒大霉的。”
荆布笑了笑,针锋相对道:“我相信古往今来有很多男人都希望倒这种大霉。哦,对不起,鄢兄好像是个例外。”
鄢雨秋一副吃定了他的恼恨样儿,道:“话不投机半句多,看来只能动手见真章了。”
荆布淡然自若道:“要打就趁早吧,过一会儿雨烟就要回来了。”
鄢雨秋道:“雨烟不会回来了。”
荆布脸色微变,皱眉道:“是你把雨烟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