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烟愈来愈感觉到荆布词锋的厉害,秀眉轻蹙,使她秀额现了几道漪涟般的娇俏浅波,道:“哼,我看是你对教皇一事走火入魔了,修行之人哪有这样死皮赖脸的,都已经到无法挽救、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荆布对他的批评不以为忤,回敬道:“雨烟,真正入魔三分的是你。对了,我都不知道该叫你雨烟,还是雨秋哩?”
通过梦境探测,他已经知道秋雨烟、鄢雨秋名义上是两兄妹,其实只是她一个人的两面。
性格不同,装扮不同,出没时间出不同。
白天是秋雨烟,晚上是鄢雨秋。
“你……”
秋雨烟极力克制心内微起波澜的情绪,旋即狡猾一笑,好奇地反问道:“那你是喜欢秋雨烟呢,还是欣赏鄢雨秋?”
荆布深深望他一眼,双目射出憧憬的神色,洒然笑道:“各有千秋,两者均爱。”
秋雨烟听不下去了,道:“你……不说了。懒得与你争辩这些无聊的事情,纯粹是浪费口舌。”
荆布道:“那我们现在还是朋友吧?”
秋雨烟爽快答道:“不是。”
荆布又道:“也不算是敌人吧?”
秋雨烟怔了怔,道:“不算。”
荆布表面颓然叹气,但内心仍是斗志昂扬。
秋雨烟也像是感染了他表面上的失意情绪,漫不经意地看着外面一直下个不停的大雪。
事实摆在眼前,荆布是真心想帮他,而她又不想领他这份情义,一时之间陷入这“杀掉火轮教皇”的漩涡里,登时心乱如麻。
好半晌才平静下来,苦恼道:“你这人又霸道,又爱强人所难。”说着趋步移走,私自回到刚才休息的地方。
荆布听得哑然失笑,像个跟屁虫似的,尾随而去。
行走之间,荆布看着她英姿爽飒的动人美态,以及孤单而略显落寞的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秋雨烟任务失败有点沮丧,反而被荆布勾起心底深处想要杀掉火轮教皇的欲望,一时之间更没有闲情和他胡扯下去,背着荆布步步跟进的身影,忽然旋风般转过娇躯,不悦道:“你能不能不要跟过来?我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
她与义父之间的矛盾自从母亲秋红樱病故便已经有了,而且不可调合。
荆布深深瞧了她好一会后,道:“那个……你一人分日夜两角的怪病还没解决呢?尽管你刚才的态度并不友善,但不会影响到我为你根除怪病的心情与决心。”
秋雨烟芳心微颤,道:“为什么?”
她这么狠心对他,他却还想着为她治病。
荆布露出个大有深意的笑容,柔声道:“在下是一名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与本分。更何况雨烟你就是我的右手,我荆布怎能不救自己的右手呢?”
秋雨烟呆住了,心里矛盾着,犹豫着。
现在正适午时三刻,阳气最为盛足,乃是化解阴邪之气的最佳时机。
荆布在秋雨烟的识海梦境里,看到了那个阴邪妖物。
那是一种邪恶可怖的力量。
之前一直不知道那是何方妖魔,直到刚才秋雨烟亮出日轮,他才隐隐约约感觉到这邪灵跟日轮有关。
荆布掏出一片道韵盎然的元始子叶,递给秋雨烟,道:“这是元始子叶,天下间最好的神药。你过会儿将它含在嘴里,不仅能让你的灵台意念保持清醒,同时还能保护你的天窍识海与全身轮脉,使邪灵不得轻易受得伤害。”
秋雨烟接过这世间罕有的元始子叶,没有说话,算是默默接受了荆布为她治疗的举动,心里一阵感动。
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她之所以远遁无界荧谷,除了对现在火轮教的所作所为大失所望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便是她的怪病日亦严重了,一边自己被折磨的很痛苦,差点选择自杀,一边又要时不时地防着教内知晓此秘密,这才有此一出。
是以,她在内心是无比痛恨这个怪病的,也十分渴望能找到医治的好办法。
现在荆布不仅发现了这个秘密,而且还能医治,怎能不令她心动与满怀期待呢?
荆布很认真地想了想,道:“你能让我看一下你的神兵日轮吗?”
秋雨烟微怔,有些不解,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亮出日轮,然后将它自然大方地交给了荆布。
心里却有个大大的疑问。
难道自己的怪病跟这日轮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