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短暂的沉默。
火轮教皇雪白剑眉挑了挑,开始感到荆布这个人不但有气魄、有胆色,且非常有趣,冷然道:“本王只须你顺从,并不是说要你屈服,何以如此反感?”
面对火轮教皇无形的气场压力,荆布仍是一副毫不在乎的从容姿态,以豪情盖天的语调道:“凭什么?亏你一代教皇说得出这么幼稚的话来。我荆布何等样人,怎会受你顺从?”
他说的话透出强大无比的自信,更有一往无前的斗志和决心。
因为他立志要做明日天神!
火轮教皇双目神光大盛,沉声道:“的确有胆色,够气魄。坦白说,天下间还真没有人,像小子你这样能用如此语气质问本尊的?”
荆布笑了笑,道:“你夸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别以为我是那种你说两句好话就可以收买的男人。”
火轮教皇眯着眼睛看了荆布一会儿,道:“你真是一个很有趣的年轻人,可惜了。”
荆布针锋相对道:“初次见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他故意想引起火轮教皇的怒意。
火轮教皇却不以为忤,冷漠道:“现在的年轻人是不是都喜欢口出狂言呢?”
荆布不再与他纠缠,开门见山地问道:“敢问阁下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这句话纯是试探性质。
尽管火轮教皇先后大战了合剑术以及万剑归宗剑域,而且还受了崔瓒一剑,但他的战斗力仍然强大。
荆布心明眼亮,心轮深处的开天零子感应到火轮教皇体内龙元的异常霸道,不但在修补火轮教皇的内、外伤势,而且还散发出越来越浓的阴寒气劲,令周遭本已清寒的空气骤往下降。
他知道这是龙元发出的龙息。
荆布不知道自己已有小成的太上神体能不能战胜对方的春秋玄体,但他知道容给火轮教皇喘息的时间越多,形势越对已方不利。
火轮教皇神态轻松的道:“太上神体乃世间接近于神的第一体质,若与你能来上一场单打独斗,本尊求之不得,怎会蠢得拒绝呢?你我今战势不能免,不论你有何等奇功秘艺,本尊将奉陪到底,看你是否如他们口中说的那么高明。”
荆布从容道:“话虽说得漂亮,却仍然全是废话。”
他要的就是时间,趁火轮教皇重伤之际与之速战速决,这样他才有一线战胜对方的机会。
火轮教皇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抹厉芒,冷然道:“本尊一定会杀了你。”
荆布潇洒的耸肩,道:“我一点都不怀疑。事不宜迟,还是请阁下赶紧动手吧!荆布领教高明。”
火轮教皇双目亮起青色异芒,显示他正在运行龙息。
同一时间,荆布感到对方在双手由负后随意垂下之时,整个天地都似随着他旋动,这并非一种错觉,而是一种异常真实的感觉。
火轮教皇已臻天、地、人三合之大自由的圣闲境,又得龙元相助,其气场自有一种游移不定、飘忽难测的特性。
此念刚起,荆布心中已有定计。
火轮教皇眼中厉芒一闪,喝道:“小子不自量力想要找死,本尊成全你。”说着下则脚踏奇步,上则伸出右手二指,往荆布点去。
四周生出空间凹陷塌缩的冲击力。
火轮教皇没有压制修为,也没有自持身份,之所以如此,只因为他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悠然轻松,实则苦不堪言,连番大战之后,体内龙元反噬之力对本体的伤害已越来越严重。
每使用一分龙元之力,他的下轮道宫便会痛楚三分。
因此,他必须速战速决,以最强的力量、最快的时间打败荆布。同时,也是希望借此将体内积聚的龙息之气尽快宣泄出去,以便减轻痛楚。
火轮教皇的龙息之气从指尖潮冲般以惊人高速往荆布射来,虽然招数干平无奇,却是浑然天成、妙至毫颠的绝艺。
这一剑集全身精气神的一击,紧锁荆布,令他避无可避,只有全力还击。
这一剑充满了神奇又邪恶的意味。
这一剑挟起血腥和杀戮的惊人感觉。
这一剑象征了龙威。
这一剑代表了神圣。
场间众人,有一时看呆了眼的,也有破口大骂的……
荆布身在局中,对这一剑的感触清楚无误。
火轮教皇虽只是简单的一剑,但剑速却不住变化,忽快忽慢,而且剑劲却是至阴至寒,令人不知如何运劲抵挡。
更何况对方修为已是八境,而自己却是五境,相差好三个大境界。
荆布知道如果稍有差池,即便自己是太上神体,也是难以正面抵挡,其后果轻则重伤,重则伏尸。
这是自修炼太上神体以来最严厉的挑战。
眼见在大敌当前,生与死的交接处,荆布识海内的“神符灵印”早已运转起来,不待他迅疾赋意,带着元始子叶的强大木源之气自然生成一片青绿色木叶之剑,后发而先至。
随后,这柄木叶之剑在虚空中燃烧起来,变成了木火之剑。
在众人的惊诧之下,包括火轮教皇本人,都感到了荆布非凡的功法。
这时在龙息之剑的驰骋下,广场骤然下降的阴寒冷气,尽数化作了一颗颗亮闪闪的晶莹水滴。
无数的水滴像罗网,又像布罩,迅速集结,朝荆布的火红木剑射去。
惊寂无声。
更震撼的是,罗网般的水滴转瞬间冷缺,继而结冰,四周的空间也跟着凝固了。
于是,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柄火红木剑被固定在那些龙息冰剑之内,纹风不动。
“砰!”
火红木剑与龙息之剑以双方角逐之下,爆炸开来,声势惊人至乎极点。
火轮教皇身体轻震,往后飘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