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俊义看着只有昏暗火光的大牢,心中满是苦涩,他迷茫了,他确实决定跟着苍起造反了,可是问题是,不管是苍起还是他都是嘴上说说,他也不觉得苍起真的有那个胆子,只是想先摆脱了之前的窘境罢了。
可是现在……不但没有摆脱,反而是坐实了,就因为一首莫名其妙的藏头诗,这样的朝廷,真的是反了也罢!
也不知道朝廷会怎么处置自己,苍起是不是也早就闻讯逃走了,卢俊义带着叮叮当当的锁链用力砸在地上。
“主人……”被关在旁边的燕青看着卢俊义懊恼的模样,也是不知如何是好。
卢俊义看了燕青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燕青忠心,可现在他们都是自身难保,谁也别安慰谁了。
昏黑的牢房中,火光轻轻摇曳着,一串脚步声回荡在其中。
为首一个长着山羊胡,尖嘴猴腮,穿着大名府师爷官服的人走过来,笑眯眯的看着卢俊义。
“卢员外,咱们又见面了。”那师爷说道。
卢俊义站起来,不知该作何表情的笑了笑,说道:“张师爷,卢某冤枉啊!还请师爷救我……”
卢俊义其实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救他,但是依旧选择向他求助,因为他从进到这里,这是见到的唯一有身份的人,希望再渺茫,也想试一试。
师爷眼睛眯的只剩下一道缝,叹了一口气说道:“卢员外,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我救不了啊!你这可是谋反的大罪……我就一师爷,又没有什么万贯家财……”
卢俊义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身份不够,要是有钱也可以周转,但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卢俊义犹豫了一下。
张师爷继续说道:“卢员外,再过不了几天,可能就不是大名府衙管你的事了,听说蔡大人有意要亲自审问呢……”
蔡大人?这大名府中除了蔡京一家,哪个能压过大名府衙?自己要是落到蔡京手里能有个好?
卢俊义连忙说道:“张师爷,卢某为人您都清楚,还请师爷将卢某这谋反之名洗脱啊!”
张师爷捋着胡须,好像十分为难的看着卢俊义,在卢俊义的牢房前不停地踱步,卢俊义心里也是一直揪着。
他不觉得苍起有能力将自己从这大牢里救出去,如果就这样结束一生,又实在不甘心,即使是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师爷,也是迫不得已。
他可以死,但是不想死的这么憋屈,这样不明不白,白白背上一个罪名。
“张师爷……”卢俊义焦灼的看着张师爷。
张师爷摇摇头,眯着眼睛看着卢俊义说道:“卢员外,不是我不帮你,是你这罪名太大了……”
卢俊义愣了愣神,说道:“若是张师爷愿意救我,卢某出去后,定再送上白银五千两!”
张师爷依旧是摇头,周围几个狱卒吞了吞口水,但是依旧不敢啃声,卢俊义咬了咬牙,太少了……
等他说出黄金千两、白银万两的时候,张师爷才眉开眼笑的说道:“卢员外,在下不敢说说一定能帮到你,但是一定竭尽所能,帮员外你洗脱罪名,还你一个清白!”
卢俊义看着张师爷走路都有些飘的张师爷离开,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在这里想出去,不被扒个精光,恐怕是难得很……
可问题是,他还有钱吗?他的钱财好像都被苍起一夜之间都带走了……卢俊义张了张嘴,陷入了迷茫之中。
第二天,卢俊义被带上公堂,看着站在府尹一旁的师爷对着他含笑点头,卢俊义心中微微有一点希望。
府尹拿着那首卢俊义的藏头诗,盘问起来,又列出卢俊义种种想要养兵、在各地培养势力的“证据”。
卢俊义听到后自己都懵了,我要是有这些,还用陪着你在这瞎掰?
一连串的审问后,问的卢俊义是心力交瘁,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不知道哪里端来的屎盆子就往自己头上扣。
他心中忽然有了觉得苍起说的才是对的想法,若是自己真的蓄意谋反,那反了就是反了,至少还有自己搏命的机会,现在呢?只有认命的份……
卢俊义不时地看向张师爷,可是张师爷一直都是气定神闲的给府尹提词、磨墨,丝毫没有想要帮他的意思,卢俊义心中微怒,这个人就是这样救他?
府尹一拍惊堂木,指着卢俊义大声说道:“卢俊义,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当真以为本官不敢治你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