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马立威大口的咳嗦起来,不只是被烟所呛,还是心照不宣的掩饰。一旁满脸铁青的赵四海也愈加严肃,好似从未想过这些相关的权谋一般。
三先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你可知白翁探马的传说。”
柯一心下一惊,白翁探马是华夏西北一带的民俗传说,知之者甚少。但三先生似乎格外喜爱这个传说,曾不止一次的在一号组面前提及。
相传3000年前的汉华时期,华夏西北还是一片未开垦的荒野。在边城塞安,以牧马为生的白氏老汉,无意中得罪了乡绅恶霸,于是趁夜西逃,深入荒野的不毛之地。一路上,险象环生,好在碰上了边塞牧民的游猎竞赛,才得以幸存。话说,游猎竞赛比拼的是相马、骑术与箭技。在识马环节,牧民从荒野驱捕百匹未驯野马,交由游猎选手选择并亲自驯服。白氏老汉自称白翁,极其擅长相马,说的头头是道,引得牧民猎手纷纷前来求教。临近选马之日,白翁点出3匹猎场极品:其一白鬓黑蹄,整日飞奔不停,白翁建议青壮猎手驯之;其二黑俊宝马,后臀有兽咬之伤,白翁建议女猎手驯之;其三棕毛红尾,神俊无比,百马不敢近其身,白翁建议部首驯之。当晚,白翁告辞离去。牧民良善,深信白翁之言。游猎之日,白马为部族英杰选走,骁骑健行而弓不利之,爱现其勇而耗竭其力,败憾而归;黑马为远来的女猎选走,女猎见马伤势未愈而不忍驱使,未料黑马冲阵展其勇烈,驰骋场间竟无一敌手,半日后,伤疾恶化,垂死而终;棕马为西域大族部首所选,部首无意于游猎,专心驯化三日,长笑而去。1年后,边城爆发战乱,棕马部首举族占领赛安,成了西北第一藩王。
常人粗略一看,以为白翁探马讲得是伯乐识人的道理,而三匹宝马又各有典故,
而三先生则表示白翁探马的精髓在于其表相之下的事务:青年勇者多喜白马的活力与辛勤,殊不知力有竭时,心有疲态。黑马能逃兽口而未失勇志,足见其悍勇无匹,堪称马中之王。故白翁与女猎心生怜悯之心,奈何在黑马心中,兽咬可逃又怎能受鞭策之辱,便奔至伤死。而棕马……
每每讲到此,三先生总会问道:棕马之事,你可懂?
“白翁探马?”说话的是进屋后便一言不发的赵四海,“可是千余年前塞外之事?”
“正是!”三先生肯定道。
赵四海若有所思,“我有一友人从事塞外民俗的研究,它曾提起过一嘴。他说棕毛红尾者并非是马,而是一种已经灭绝的马型凶兽,名为豪羯,常诱捕牧民为食。只因和马很像,又灭绝已久,所以无人认识。”
“豪羯?哦哦……对对!他可曾做过更深入的研究?”三先生问。
“据他推测,白氏早已认出豪羯,却推荐给部首,其害人之心可见一斑。”赵四海娓娓道来,显然亦是对白翁探马的传说很感兴趣,“传说的结尾是部首攻占白氏家乡赛安,可能是部首察觉了白氏的奸恶后,所做出的报复行为。”
三先生颇有深意的点点头,没有做出任何评论。
赵四海所说的推论,有个重大的疑点。那就是白氏与部首无冤无仇,何生害人之心呢?
“你想我是那黑马?”柯一试探问道。
“白翁探马,还有深意,你日后便知。”三先生摇摇头,似乎有些扫兴,“说回谭城实验,你杀了4号实验体吗?”
“4号?剩余的那个吗?”说着,柯一笑笑,“你觉得,我对另一个自己下得去手吗?”
“哦?从你黑了幻象系统之后,我就寻不到4号的踪迹,后见你穿他的礼服上场,难道不是你杀了他?”
柯一无辜的摊摊手,刚想否认,便被三先生打断——
“杀了也好!折腾了3天,总算是完成了谭城实验。待你意识融合成功后,来基地记录一些数据,签一些保密协议,便还你自由。”
说罢,三先生在马赵二人震惊的目光下,将一叠厚厚的档案袋抛给柯一,上面写着“谭城实验”几个大字。
事情风云突转,如此可谓甚好,不用与司未名你死我活的纠缠一番了。但楼安安的预视总不会出错,所以,一定是三先生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什么意思?这算是和解了么?”柯一问道。
“随你!恭喜你扭转了一切,打败了我们这些老家伙。”
柯一自嘲的笑了笑,他没有司未名那份矜持,直接打开了手中的资料,快速扫读起来。
读着读着,柯一不禁佩服起龙堂众人的想法了。各种迹象都表明,龙堂企图通过分置实验体来培养一个横跨谭城政商司法各界的精英人物,并以此来进一步控制谭城命脉。但是,这绝不会是三先生的主意,因为,三先生并非谭城人士,对谭城的格局自然不会关心。明白了马立威与赵四海的想法,柯一也不戳破,他不是那种喜欢搬弄是非的无聊人士。
手中的资料不停的在柯一眼前闪过,他最关心的内容是实验总设计师灰人天门生,可惜,与其相关的内容非常少,很多资料都是由文子舟分析并撰写。此人柯一知道,华夏合成生物界的狂人,人品略差。
柯一将资料随手扔到一边,评价道:“资料不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