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一夜相安无事,谭城实验顺利结束。
吴天启万万没想到的是,坏事在第二天一早接踵而至。
局长室内,吴天启拍着桌子大喊:“辞职?为什么?”
站在局长室中的人是宁雨菲,难言的哀伤从她暗淡的双眸传出,她的双手在背后紧张的握着。与自我斗争了一晚,宁雨菲终于做出决定,她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离开这座失去了正义和秩序的城市。
“去南方。”她说。
南方很大,哪里又是她的南方。
“老宁知道吗?”吴天启口中的老宁指的是宁雨菲的爸爸。
沉默是宁雨菲最好的回答。拖着无比沉重的步子,宁雨菲将早已在手中焐热的警徽郑重的交还给吴天启。这意味着,她与她挚爱的刑警生涯作了诀别。
“别!”人还未到,刘子光的声音已经从走廊传了进来,“小宁,别辞……职……”
蓬头垢面的刘子光冲进来时,宁雨菲已经交还了警徽,正准备离开。
刘子光难以置信的摇着头,似乎在祈求对方不要走,可他却说不出口。谭城实验的事,就连他自己也没法迈过那道坎——为什么要有复制人体的实验?为什么?
宁雨菲站在刘子光面前,声音淡漠而忧伤:“大非的英勇奖章被他拿走了,对吗?”
这是刘子光此生最隆重的点头,一寸一寸落下,又一寸一寸抬起,嘴唇颤抖却不发声音。
我想去找他……
这是宁雨菲的心声,她却不知可以说给谁听。
“走了!后会有期!”
留下这最后的话,宁雨菲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局长室,她的心也迷失在城市、人间、世界的茫茫人海……
警局门外,有三个人在车中守了一宿,正是望山的查飞、凌凡和于七七。
“师兄,你会开车吗?”于七七问。
“当然!”凌凡肯定道。
紧接着,他就被突然响起的喇叭声吓了一跳,也把在后座懒床的查飞给吵醒了。
“出来了吗?”查飞睡眼惺忪的问道。
“刚刚上车,还没出来。”于七七如实回答。
查飞立即跳起,急道:“六儿,快下车,我来开。”
凌凡死死握住方向盘不肯下车,哀求道:“五哥,让我开一次呗!”
“别!”查飞出言制止,“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不时片刻,宁雨菲的白色轿车驶出警局大门,朝着南区方向,超速而去。
查飞夺过了驾驶权,猛踩一脚油门,紧紧跟随。
自北望酒馆被段辉无情摧毁后,望山三人就决定换一个落脚点。
好奇心使然,凌凡独自去了龙马酒店的宴会,欲一窥谭城实验的后续发展。而于七七则带着查飞回望山疗伤。期间,他们见到了许久未曾出关的师父望山无名。
“谭城之事,你们皆被牵连,切莫置身事外。”无名老者足不出户却有洞悉天下之能,“未名以身死为果救你三人,这份恩情,望山当报。宁氏女子将会辞离谭城,一路险境重重,你等应竭力护其周全,已报未名之恩。”
如此一来,便有了此时的开车尾随。
“六师兄!”于七七问,“她是未名师弟的恋人吗?”
凌凡摇了摇头。“傻丫头,未名师弟不曾离开望山,何来恋人之说。此人是7号复制体齐非的恋人。”
“哦,牺牲在南阳小学的大英雄啊!”于七七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意,“她为什么要离开谭城?”
“心,被带走了吧!”查飞说。他对感情之事颇有见解,经验都来自言情小说。
凌凡拍了查飞一下,不满道:“没谈过恋爱的人别说话。七七啊,对宁雨菲来说,谭城实验割裂了她的世界观,她尊崇的秩序与价值齐齐崩塌,成了上位者手中的玩物。换作是你,心中能安?”
“该死!”于七七愤愤一句,便闭了口,不再言语。
查飞见状,递来一句师父的话;“苦难由心,我等亦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