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嘛,不是都好了吗?”
“我也从2号那天一直睡到今天才醒,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知道些什么事情吗?”
“不清楚,大家都醒了不就挺好的了。估计就是什么新传染病吧。”
“是这样的吗?”
“大概是吧。”
“你没事吗,我听说这次的影响范围挺大的。”
“没事。”
据黑队长所说的,之前那个向他们透露了消息的十中学生,如余秋源所说还是发作了,在看护中心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两人又再寒暄了几句之后,余秋源就把电话挂掉了。
反正自己这样也算不上是包庇吧,毕竟包庇的话是需要有一个对象存在的。
余秋源永远都不会知道舞春璘的秘密是什么了。同样的,这一次的昏迷事件如果有罪魁祸首的话,他也永远不会知道是什么了。
就这样他的假期结束了,他失去了一个请他吃宵夜的老师,失去了一位不知底细的友人,迎来了一个算不上结尾的通报平安的电话。
世界仍会运转,在末日到来之前。
他和好友斋藤裕二又重新住到了一块儿,尽管那家伙一点隐藏身份的意思都没有,打算天天待在租房里看那台收废品都不收的破电视机和他带来的一堆乱七八糟的古书。
美国的侦探事务所已经暂时关了门,据他说还有很多看起来像是和“非人”相关的委托送上了门,不过是真是假也没办法去了解了。
经历了动荡的春天和奔波的夏天,余秋源又等到了这个和他的名字相关联的“秋”。
寒露时节,南方秋意渐浓,气爽风凉,少雨干燥,这场持续一周的雨水之后,将是新的学校生活,和一些新的际遇。
洗去的是尘埃和过往,迎来的是暖阳和欣然。
余秋源重新开启了浴室的抽风机,让热水器产生的一些人体不需要的气体和多余的水蒸气得以排出。
他把脸迎向了出水的喷头,让水流在脸颊上滑落。
【刚刚路过了一个我的伙伴。】
“你的伙伴?”
舞春璘听到这句话,回过头去看刚刚擦身而过的人,看起来像是个哀伤的女性,年龄也不大的样子,像个普通人一样无害。
“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可以感受得到。不过对方是附身。没有契约。】
“那我们是算比较特殊的咯?”
【契约能使双方都变强大。】
“听起来还不错。”
她刚刚才从书店里出来,当然并不是去买书,而是偷偷拿了一份市区地图出来,想看之后要去的地方,也就是那些人的住址。
【先从最近的开始。或者你有别的打算。】
“我想先从有钱的开始啊,我都快饿死了。”
【吃东西很重要。你身体不好。对我也不好。】
“鸩啊,人类世界是需要货币来买东西吃的,要是饿了就有东西吃,那谁都呆在家里等发粮食了。”
【无聊的规则。】
舞春璘听着鸩鬼告诉她的具体地址,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嗯,果然还是得从最近的开始。”
时间也不知道剩多少,因为身体的原因,她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去也说不定。
“你说咱们是共生的关系,我死你也会死是吧?”
【是的。】
“那你当初干嘛不找个身体好一点的,我这样不是反而拖累你了吗?”
【需要找到自己合适的。不是随便找个就行的。】
“那就是说我们俩很搭咯?”
【可以这么说。】
“哎呀呀。”
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藏着一些不怀好意。
她的人生本应在几天前的那条巷子里结束,但是因为这个看不清摸不见的家伙而重新开始转动,而且还拥有了超越人类认知的力量,这一切仿佛像是奇迹一样不停地发生着。
“要知道我原来可是个无神论者,在遇到你之前,我连憎恨上帝或者神佛的想法都没有过。现在想想是不是会有一些明明有能力可以拯救他人的家伙,正在某处看着像我这样的人接连死去然后还在偷笑呢,真是想想都来气。”
【我是鬼。不是神。】
“在我看来区别不大,如果真有神,那那些也都是坏神,你是‘鬼’那也是个好‘鬼’,因为你帮了我,所以你很好!”
【……】
鸩鬼并没有回应,舞春璘把这态度当做是害羞的一种表示。
“既然这世界和人们都已经没打算再对我表达善意了,那就是时候到我把恶意全部还给他们了!”
她发出了像反派角色一样的“咔咔”笑声,把道路上的行人们都弄得纷纷避开。
“可能将来某一天我就会突然挂掉,无声无息地就没了。到时候可不能怪我了啊,是你自己眼光不好。”
舞春璘笑着,如起舞一样走在人行步道上,玩着跳格子一样地跨过每块地板砖。
【我的眼光不会有问题的。】
夕阳洒落肩头,她们俩的假期正要开始。
第二章节汕头假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