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绿色实在太过妖异而又令人印象深刻,就连失去意识一段时间之后,余秋源还是能清晰地记起那个场面,他在身上出现那股力量的起初还暂且保留着意识,但在那之后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也回想不起来了。
“好痛啊我的头,为什么会这么痛啊……”
“也许是你倒在地上的时候撞到头了吧,刚刚也给你检查过了,没有外伤,可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吧。”
斋藤裕二按下了余秋源的身子,他们不知从哪给他找来了比较柔软的麻布和棉花当枕头,让他能够在这颠簸的汽车上也得到休息。
“抱歉啊,让你们费心了。”
“让我们费心的是你的那些举动,你自己真的什么都记不得了吗,你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
“是啊,我刚刚究竟干了什么?我是怎么打赢那个怪物的?”
斋藤裕二看了一圈周围的人的脸色,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看到的事情如实告知给余秋源知道。
尤其是余秋源的同学泽钦,从看到余秋源那近乎疯狂的举动之后,就一直没怎么开过口了。
“你现在还是好好休息吧,之后的事情就之后再说了。”
“师傅你放心吧,接下来遇到的敌人就交给我来搞定!”
“反正暂时我是帮不了你们什么忙了,头实在太痛了……”
余秋源看着吉普车上方的天空,这里的天空倒是和现实中差不多,并没有绘画出来的虚假感觉。
头痛带来的不仅是疲惫,还有一阵强烈的睡意。
“真是痛啊……”
他好像又看到了一条光亮的通道,而这一次他朝着那成功地迈出了步伐。
前方的身影朦朦胧胧,看不清是男是女,甚至连是不是人也无法分辨,唯一知道的是他在等着自己,而自己,似乎也在期待着跟他相见。
但是理由什么的却记不起来了,只知道要一直往前走,走到和他相见的那一天,那一刻为止。
“头好痛啊……”
头痛在莫名其妙地持续着,驱使着自己加快脚步。
“我说过了吧,这里你还不该来。”
纯白的空间中一无所有,这里好像有来过的即视感。
“为什么我不该来?”
“因为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没到。”
“我们约定的时间……我们约定了什么吗?”
你又是谁,这里又是哪——像这样简单的问题却没有思考过。
“你该问点更简单的问题,我们约定的事情离现在还很远。”
现在?难道此时此刻不是现在?
“如果我们离‘现在’还很远,那‘现在’又是什么时候?”
“也不对,你该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熟悉,可还是没到可以记起的地步。
“我想你一定是因为犹豫,一定是因为疑惑,这一堆让你根本无法分辨也无法理清的东西将你带到这里来的。虽然你来的时机不对,但是这里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欢迎你的。”
确实,在这里居然感觉到了家的气息,明明一无所有,却不知怎么的有这样的感觉。
“我的头好痛,你知道为什么吗?”
“差不多了,离该问的问题挺接近了,你可以接着想了。”
该问的问题?可是连为何会在这种地方都搞不清楚,又怎么会知道该问的问题是什么呢?
“不,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只是记不起来了而已,记不起来也是你必须要背负的罪啊。”
你为了得到一些什么,所以选择忘掉了些什么。
感到头痛也是理所当然的,这就是代价的特征之一呀。
就像你所处的那里一样,这些东西都是等量守恒的,等价交换原则不只是存在于那些虚构的故事中,它在这个世界的许多地方都一样成立,至少在你们那就肯定是按照这种系统在运作了,要不然时时刻刻都要去盯着也太麻烦了。
那身影的声音不用通过嘴巴或者其他可以发出声音的道具来传播,而是直接进入到了脑中,这让偏头痛的强度又增加了不少。
“可恶啊……越来越痛了,就连想正常思考都做不到了!”
尽管嘴上想要放弃,可是脑子里还在飞快地掠过一个又一个的画面,究竟是脑子自己在筛选还是用内心在选择,这样的事情也分不清了。
痛痛痛痛痛——
?
不应该是那样的啊……
“可是那种绿色,我只见过一次啊,那可是在向怡然那个同学身上附着的‘灵’的颜色,而且那种绿色也跟其他‘灵’或者‘鬼’的蓝色完全不同啊……”
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却能感觉到他终于露出了笑容。
“看吧,你总算找到该问的问题了。”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外力把身子往后推了下去,立即像是掉进了一个由没有物质的物质构成的湖中,越沉越深,既无法感知到死亡,也无法称之为存活。
“接下来的时光还很长,慢慢去领悟吧。”
他的声音在那不存在的湖面上漂浮着,久久没有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