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那如果让你意识正常的情况下跟他对战的话,你有没有信心能够在可以杀死他的时候杀了他?”
“这……我们探讨的是这样的问题吗?”
“难道不是吗?”
同伴摊着手,冷淡态度的几乎可以称作蔑视。
“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要解决问题优先吗?如果要杀死‘鬼’的话,只是有必要这么做的情况下才这么做对吧?”
“现在不就是有这种必要吗?要不然你觉得我离开这么久去找新的能力是为了什么?”
“战斗……只是一种手段,我们要的是好的结果,而不是战争吧。”
斋藤裕二总是情绪不佳,因此余秋源也没有发现他的微妙变化。
“你什么时候对‘鬼’变得这么宽容了,是因为人类做了些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吗?”
“哈?”
这下子反倒让余秋源有些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变了,和在美国的时候已经完全不同了,你独自一个人过来这边之后,似乎变得更加优柔寡断了。”
“那是因为在美国的时候,我们遇到的都是那些十恶不赦的家伙啊,像你说的遇到这样的家伙,那确实是完全没有同情的必要啊。”
“所以你是站在现在这个家伙不是十恶不赦的那一边咯?”
不仅仅是话语,他连本质性的思考都有所改变了。这对余秋源或者斋藤裕二两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思考的改变会导致行动的变化。
而行动的变化会决定最终的结果。
“你们的事情我也听得差不多了,但是最重要的是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彻底输了吧,而对方则接受了胜利的同时,又很宽容地饶了我们。”
“所以你在接受别人好意的同时也成为了他的追随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裕二。”
“算了吧。”
同伴站起身来,但他的身影看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
“与其这样的话,不如这个周末你们还是不要进去算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有没有真正做好准备,我也不知道你们到时候究竟是能帮上忙还是会扯后腿。”
但如果自己是扯后腿的那一方,那斋藤裕二将会无法接受——他的眼神在这样诉说。
“要是你们能理解就好了,别再聊这件事了,记住,这是我的战斗,和你们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是我决定的事,我决定要为了接下来的生存而不去坐以待毙,如果想赢,我就不能总在床上睡大觉。”
别人无权干涉——余秋源弄不懂那究竟是善意还是自嘲,他只知道如果想要阻止斋藤裕二,那么就要做好心理和身体上的完全准备。
如果是后者,那他现在就没有理由去责备斋藤裕二了。
“所以我最后想问的一件事是,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开始这一切的,束缚着你的究竟是义务还是强制?”
这样的话令余秋源不禁有些悲哀,但即便如此,斋藤裕二的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
“你是否误会了些什么……这两者当然都会压迫我,但这两者也并不是他人强加给我的,虽然因为非人,使得我前半生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即便我现在逃跑,结果对任何人来说也无所谓吧,这一些事本来和别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当然更不会有什么意义,但是我只知道自己不能逃避,因为这是我活在这里的证明,正因为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我才决定要把能做的事情都做好。”
斋藤裕二的胸中有了一丝的反感。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因为余秋源的话感到焦躁,尽管余秋源自己说没意义,但其实他正顽固地想让一切变得有意义。
“……至少不要在我战斗的时候,让我的后背变得空荡荡的吧。我相信你是不会站到那一边去的,如果你自己还没有决定好要站在哪一边的话,那至少这一次不要去站边吧。”
斋藤裕二没有再对余秋源说些什么,他们两个这一次的交流可以说是失败的。
“裕二?”
“抱歉,接下来的事情就和我说的一样,你们可以不用去管了,周末结束前我不会再回来了。”
他把手放在通往走廊的房门上,随后停下了脚步,在几秒的时间里面他还在犹豫,纠结着要不要再重新发言。
“……”
最后斋藤裕二还是没能说出口地推开了门。
房门发出开合的声音,他走出了房间。
默默的目送斋藤裕二的背影后,余秋源将视线投向了窗子。
马上就要黄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