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所有,抛下所有的余秋源,穿上了一层又一层,连自己最终都数不清的外壳,成为了现如今的自己,这也是他之所以会被哲围胥盯上的理由。
“而且你还是大名鼎鼎的‘先驱者’,我体内的血液在告诉着我,如果模仿成了你,接下来还会有更多有趣的事情会等着我。”
“这个我倒是需要澄清一下,我的人生一点都不有趣,你模仿成我只会后悔的,而且会非常后悔。”
在余秋源的判断中,哲围胥是二阶的情况下,一个能力是模仿,另一个能力是制造这座高塔周围的幻觉领域的话,那么它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可以作为特别异常的能力威胁到他的。
“不用这么看不起自己,你的宿命在任何一代‘先驱者’当中都是最有趣的那一个,即便会有不好的结局,可是过程也会让人爱得不行的。”
“这么说你们是个‘鬼’都知道‘先驱者’会有不好的结局?很久以前我也听过一个人说我会死得很悲惨,这难道在你们那边已经是常识了吗?”
“对啊,虽然我们个体和个体之间是没有办法共享思维的,我们只有和宿主之间的联系而已,但是我想每一个‘鬼’都会觉得‘先驱者’是一个可怖但是又可望不可及的存在吧,大家在想杀死你的同时又都想成为你呢,而我则会成为他们之中最接近你的的那一个,当然最终我也会完全成为你。”
哲围胥和其他“鬼”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它还保留着作为人类时的那种莫名其妙的自满,也许这和他本身的能力就是模仿人类有关,他比其他的鬼要更具有人类的劣根性特质。
“是啊,你可做得真不赖,作为一个没有真正一种可以杀死人类能力的鬼,你已经把你可以做到的事情都做到了一百分以上的水平了,这一点还真是值得夸奖啊……”
“是吗?”
哲围胥好像对余秋源这突如其来的夸奖有些讶异,不由得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可是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实际上你的行动对于你自身来说大多数都是对的,可是你有一点致命的错误,我从你所讲的关于你们两个的故事中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
哲围胥开始脊梁发寒,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你说的错误是指什么?是指杀了他们一家吗?”
“你也太糊涂了吧,这不明摆着吗?你之所以犯错是因为你有了目的。”
因为……有了目的……?
“你的模仿还不够彻底,虽然你以为自己已经做到了完美,但你要是想和他完全相同,当然也可以做到,但是你还给自己留了一步,你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比他优秀很多倍的‘陆易’,最后却只打算停留在他的位置上,结果,尽管从别人眼里看你是陆易的化身,但你只是不把真正的陆易当回事的仿造品,尽管你自己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从被模仿的本人来看,你这是种侵略行为,如果你最终的目的是要完全模仿的话,你就不应该抱着取代他的想法去做这件事,如果你原本就打算要取代他的话,那你也不该那样宽容地留下他的性命,你只是一个把两件事都做砸了的没用的‘鬼’而已,就和你现在的处境一样,只能躲在这些废厂房群里面,等着我们这些对你有威胁的,认识你的人都离开了再逃走。”
错误也只有这一个。
“从那时候开始,你有意识地模仿他开始,你没有把模仿他这件事当成目的,而是当成了手段,这就产生了不同,你觉得很有趣就把生存的手段当成了你寻找快乐的手段,尝试着去坐他坐着的那张椅子,然后觉得确实很有意思——你的模仿之所以说是正确的,就是因为你把模仿本身当成目的,因为本身就是终点,所以无论怎么模仿都不会产生后果,可是你却在那途中把驱逐他这件事当成了目的,而把原本的目的当成了手段,这样的手段里面包含了目的的话,那么错误便产生了。”
余秋源用一种看着一个自作自受受到惩罚的人的眼神看着哲围胥,明明他还没有因为这件事而付出过什么代价,可余秋源那好像带有怜悯的表情让他感觉自己像是不该这么做一样,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作为“鬼”就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