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事结束之前——
为何会昏迷……余秋源也搞不清楚了,可能是因为“圣约”和“奈落”那相互排斥的力量再一次在体内发生了暴乱,而使得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肉体与精神而昏迷过去。
睡梦中……回到了伦敦大街之上,那里下起了许多年没见的大雪。
那漫天飞舞的雪,犹如要将季节冻住般的寒冷。
到了晚上,白色结晶还是不停地下着,街上犹如进入远古冰河期般死寂。
半夜十二点路上也没有任何人影,只有街灯的光芒抵抗着雪花,在应该阴暗得让人昏睡的夜晚中,染上一片白色的黑暗之中,余秋源散着步。
并不是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也并不是打算要去到什么地方,只是有股预感,而走向了熟悉的归属之处。
在积雪里,余秋源困难地前行着。
到了那里,那个本应是记忆中存在的地方。
那个地方,和大约一年之前的那天一模一样。
在没有人影的白色夜晚中,只有那披着大袍子的身影,静静地凝视着黑暗。
就和第一次出现时一模一样,轻松地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像是听到了一个不熟悉的少女声音一样,但那袍子下应该是什么余秋源其实早就知道了。
没有听过的少女声音,像是早已认识他一般,用温柔的笑声回应着。
“……”
难以回答。
那口气和他熟知的人有所不同,站在那里的不是他所知道的那个有预言能力的老妇人,而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某个人。
“你是她……还是,不是?”
“谁知道呢,你可以觉得是也可以觉得不是,这是你的梦境之中,你愿意把这样的事情当做真实那么就是真实,现在只有我跟你两个人。”
就连知道是梦境这样的事情,她也像是个有着独立人格的存在一样,梦境中本应都是由作为梦境主人的那个人想象出来的事情。
她嘻嘻地微笑着,让余秋源难以确定这是否还是原本那个人格的老妇人。
那是有如把女性这种存在实体化般,完美的微笑声。
如果接受一切,就不会受到伤害,无论是不符合自己个性的事,自己讨厌的事,还是自己不承认的事,只要选择不加反抗而接受现实的话,就不会受到伤害。
但如果反过来也是一样,假如去推翻一切只会让自己受伤,无论是符合自己个性的事,是自己喜欢的事,还是自己能够认可的事,只要选择完全不同意而推翻一切,就只会让自己受到伤害。
“只有肯定或者否定的心,因为很完整,所以会陷入孤立,不是吗?纯净的单一颜色虽然不会混杂,但同时也无法改变自己的颜色,永远都是同样的颜色而已,外部现世与内部梦境中,两者都可以是统一的存在,就好像你一直所梦到的那个看不到的世界中的看不到脸的那位,和在外部世界里你永远只能听到名字而不知其真身的那一位,这难道不是一体的吗?”
所以在这两者之间,她是存在着的。
“所以你是哪一边?或者是两边都是……?”
余秋源歪头思考的那幅模样很奇怪,让对方不禁笑了出来。
“两者都是可以的。”
余秋源才想起,根本就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那么该怎么称呼她才好呢?
他们两个漫无目的地交谈着,余秋源像是跟她闲话家常般,原本他们俩并没有关系好到能够聊上这些事情的地步,但是既然是在梦境里,就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而且对方听起来也还蛮开心的,好像对余秋源生活中发生的任何一件事情都很感兴趣一样,两人的关系和平常完全不同,或者可以说完全相同,因为这是在梦境中。
但是毕竟两者是有着不同之处的,他们互相都逐渐领悟到之间的差异,有着不可能混杂的绝望。
“你还记得这片雪景里的事情吗?”
“还记得啊……在那之后,我的生活就发生了极大的改变……现在想想,这才一年不到啊。”
这一年的春季刚刚开始,冬天还未离开的那时候,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见到的那个时候。
“不对……应该还是要再早一些,是在去年冬天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现在想来应该是刚刚好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