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做梦吗?”
是梦,没有比这个更差劲的噩梦了,不过,太多的地方说不过去了嘛,到处都有伏线,虽然说有点不值一提,但是总算得解释得过去了,希望能够这样解释过去就好了……
每年都会发生很多事,真是不得安宁啊。
似乎年末年初已经变成了斋藤裕二的心理阴影了。
一边摸着好像被穿了个大洞的胸部,一边慢慢腾腾地爬下了床,洗了个脸,甩走噩梦的残余,感觉重新振作起来,打开了电视。
天气还是阴天,虽然梦中有着犹如幻境一般美丽的朝霞,但是来到现实就是这个样子。
“看样子,恐怕这两天就要开始下雪了吧,唔?”
手机响了,打来的人是安提。
“喂,早上好啊。”
“斋藤啊,你醒了吗?我有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听好了,冷静点听我说。”
电话那一段的声音虽然绷得很紧,但是却相当冷静,大概安提真正面临绝境的时候才会有这样的声音吧,那种难以形容的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斋藤裕二不禁叹了一口气。
“今天早上黎明时分那间病院被彻底毁灭了,病栋全部被毁,现在已经在进行患者、医护人员和进去的部队人员的搜索,但是其他人生还的可能性基本是令人绝望的了,应该说就算运气好也只能找到一两个吧,根据摄录机提供的信息,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造成的,她把你打趴之后,无视了我就从正面大门突破出院了。”
背后掠过了一阵电流,一瞬间甚至有“好吧,马上找护照出发吧”的想法,但是作为偷渡者的自己,不要说护照了,就连自行车的牌照都没有资格申请。
“你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在全力找寻嫌疑犯了,但是现在还是下落不明。”
也就是说——
“斋藤,那个家伙,秋山萤出院了……”
也就是说,刚才的噩梦,绝不是梦那么简单。
而是包含着真实,如同幻梦一般的绝望现实。
“不对吧,那为什么我还会活着?我的胸膛不是被贯穿了吗?”
“你还问!要不是修女她大老远地专程跑过来,你早就死在医院里了。”
斋藤裕二呆呆地回望。
少女仍然坐在椅子上眯眼小憩。
没有装饰的漆黑服装,尽管如此,却没有朴素的印象,虽然是单色,但却能感觉到一种说不出的气度。
这采用高级纤维制作的装饰,一定是专为这位修女而——
在斋藤裕二的脑海里,不断涌现出类似这样诗歌一样的感想。
还在眯着眼睡觉的少女坐着颤抖了一下,仍然没有动。
“…………”
斋藤裕二停住了,连呼吸也忘了。
看见少女的人,会忘记呼吸,而原因纯粹是因为吃惊,纯粹是因为美丽。
这种过于单纯到连理由都不需要的现象出现在和自己同样的人类身上,还是第一次。
远离尘世,独自成长起来的水仙花。
或者是,梦境中描绘出的理想少女的画像。
为了被鉴赏,为了被爱而存在的,少女的那种美丽。
和安提那种华丽的,生机勃勃的光辉不同。
要问为什么,生命终有尽头,人类必将老去。
而这个少女绝对不会允许像这样的结果——这样幸福的结局。
那是作为一个不断发生的奇迹而诞生,维持这一不变的形体直至消散的童话。
从诞生之日起,少女就被夺走了作为人类的生活方式,她的生存方式本不会存在于世。
……过度美丽的东西,结果却往往是残酷的。
对于在山里长大的斋藤裕二来说,经历过多次这样的事,这一点不需要别人教他。
“……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像是邀请斋藤裕二那样,侧脸对着这边。
斋藤裕二也知道这样偷看别人侧脸不礼貌,但是管不住自己。
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