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还真令人意外,我以为从第三个开始会出现一些麻烦,但是你好像愿意老实接受挑战呢。”
“那当然了,明知道对方会杀人,我自然是不会主动送上门给你杀,而且我也不会被三振出局的,比起那个,你有手机没有?”
戴连衣帽的男人把一个银色的手机掏了出来,那是分配给投手的正规登陆证明,而作为击球手的小宫拿着的则是一个金色的手机。
虽然离正式开赛还有差不多半年左右的时间,现在进行比赛的话,自然是没有什么比赛积分的积累的,但是作为选手互相之间的默认规则,如果赢了对手,是可以夺走对方作为参赛证明的手机的,而拥有最多手机的人,将会在最后被赠予最优秀奖,也就是vp的称号。
如同生存竞争一般的个人竞技。
在钢筋水泥制成的森林中的随机遭遇决斗。
那就是这些城市的年轻人们所构筑起来的,为选手们而存在的乐园。
虽然不确定对方的手机究竟是自己去参赛拿到的,还是从其他参赛选手那里抢过来的,不过也只有在得到认可之后,才能够拥有加入到svs公开赛的资格。
大概是脱离社会框架,过着无规律生活的时间比较长吧,小宫对暴力和犯罪的厌恶感已经开始逐渐变得稀薄了,在某种意义上——他也是被svs这个游戏的魅力深深吸引的受害者。
“好,作为我的对手并没有任何不足——”
而且,小宫还有着胜利的确信。
戴连衣帽的男人身高大约为一百七十公分,那样的体格能投出的球数大约为每小时一百到两百公里,虽然身材矮小的话,一般来说都会以主要以变化球为主,但是根据只要打中就行的svs的规则,他有着一击即中的自信,什么杀人狂投手根本就不足为惧,只要把球打回去把他淘汰掉就行了。
如果戴连衣帽的男人不遵守约定而动手行凶的话,到那时候再真正将他干掉就行了,毕竟体格上有这么大的差距,发展到打架的话,小宫也没有会输的理由,更重要的是,他手上还拿着球棒这种优秀的道具。
虽然被杀死的击球手的确很不幸,不过只要知道对方是杀人狂的话,就可以有很多种应对方法,小宫并不是一个纤细的文学少年,而是经历过锻炼的运动员,他对自己的体力很有自信,而且对方的凶器也是他所熟悉的白球,根本没有必要恐惧到那个地步。
“规则用普通的就可以了吧,因为照明对你有利,那我就得离开你十九米了,球有多少个?现在这里既没有捕手也没有裁判,不可能把球捡回来的吧?”
从包袱里拿出手套,然后转动了一下肩膀。
这是类似于条件反射的运动,为了在这个仪式中让集中力达到顶点,他的身体已经被教会了必须那样做。
杀人的投手——虽然不知道那个谣言可信到什么程度,但是在这种状况下还能专心扮演击球手角色的小宫,尽管有点脱离常规,但也是个值得称赞的击球手。
“——不错,还真是有点可惜呢,小宫。”
“嗯?”
戴连衣帽的男人好像很高兴似的说着。
跟刚才为止的无感情声音不一样,那是在这一瞬间,对眼前的状况感到无比愉快的感谢的声音,小宫所具备的身为优秀击球手的骄傲和尊严,对于他那种傲然不逊的心态,戴连衣帽的男人发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声。
白色的气息和颤抖的身体。
在连衣帽下露出的嘴唇显得异常干燥,而且还有一条纵向的凄惨切痕。
“——?”
那条痕迹虽然让小宫的记忆发生了动摇,但对他来说,那并不是值得在这时候回想起来的东西。
就像飞蛾扑火一样,他轻松地站到了人生最后一次的打席之上。
异样的感觉,在彼此站好位置的时候达到了临界点。
拉着白线的击球区。
既没有投手板,也没有土台的投球区。
站在那临时做成的简易舞台上的时候,小宫的全身汗毛也倒竖了起来。
脖子后面出现了一种麻痹的感觉。
那并不是夏季的火热空气导致的。
而是眼前的十九米远的男人向自己投来的,如疯狂信徒般的,毫无虚伪的坚定杀意,那是不熟练的选手会马上吓得逃离击球手区域的视线,是男人身为名不虚传的杀人狂的证明。
愚蠢地站在了死刑台上的小宫,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了不安——
但是在一秒钟后,却被另一种完全不一样的冲击完全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