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夏条件反射地先往门的方向看去,然后又小步跑到浴室。这一天都在家中,她并没有好好地收拾自己,现在只来得及先洗个脸,换一套能见人的长t和运动裤。
即使动作迅速,也还是花费了将近十分钟。
言夏又看了一眼时钟,才打开门。那扇看起来很厚重,其实因为作用力,握在手中分量轻便的大门被打开,言夏就看到了喻薄拎着一袋东西站在她面前。
现在是渐渐回暖的春日,再往后几步,就要来到初夏。喻薄身上的穿着也不是言夏初初见到他几回时,那么单调的黑灰色,至少他领口浅蓝色的衬衫领子,让她看起来就觉得清透。
好似面前的喻薄,还是她一开始喜欢上的少年。
言夏将视线移开,落到喻薄手上的袋子。
喻薄将袋子微微往上提,好让言夏能够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想,你可能还没吃过晚饭,就给你买了这个。”
言夏接过手,太久没有谈恋爱,她一瞬间甚至都不知道如何回喻薄的话。更严格地来说,这时候的她和喻薄,还存在着一种陌生感。所以想来想去,言夏最后说出口的还是一句万能的谢谢。
喻薄伸手,想摸一下言夏的头,或是她的肩膀和手,但才伸出去,又被他收回来了。
言夏眼神疑惑。
他说:“我在外面太久,手冷,怕冻着你。”
细致到连触碰的温度都会顾忌到,还是如同以前一样。言夏拿着袋子,忽然笑了。她走上前,身上还带着室内的暖气。她既怕冷又怕热,这个身体特别娇气,所以即使现在这种天气,言夏在家中还开了暖气。
她轻轻抱了抱喻薄,唇在他的脸颊擦过,确实有些冷。
一个不长的拥抱,让喻薄整个人,特别是气质,变得柔软起来。
分开时,他说:“明天见。”
言夏笑着,说明天见。
明天见,是一个多美好的词,这让她对明天,都有了期待。
言夏上班的时间宽松,所以每次上班,她有足够的时间来收拾自己,不至于收到喻薄的消息,还显得兵荒马乱。
她今天穿了一件针织的开衫,下面是一条高腰的直筒黑裤,很平常的打扮,在言夏看来,不显得隆重。这一次开门,喻薄同样在门外,早晨自然的阳光,落在他肩上发上,带着一天中最美好清新的气息。
进去的电梯,喻薄按了负一楼,言夏原来是看着不断往下跳的的数字,后来她低头,看到了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牵上的手。
现在,开始埋怨为什么电梯太快。
早饭是牛奶与三明治,这是言夏带的,她也给喻薄带了一份。当她拿出来来的时候,她没有错过喻薄眼里的一点遗憾。
他应该是想带言夏去餐厅吃早饭。
“今天可能没有时间。”她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边拆三明治的包装边说。
这个时候,言夏终于感受到刚上车时感觉到的那点怪异到底是出自哪里。
少了一个司机。
以往她坐喻薄的车,每一次都是和喻薄一起坐在后座,这还是她第一次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把这个疑惑说了出来。
“我不喜欢这个时候有司机。”喻薄看着前方,他们已经开出了阴暗的地下车库,正在往上方,阳光明媚的地面开去。
在光影交界处,他偏过头,光线在他脸上略过,那一双比寻常人瞳孔颜色的更深的眼睛里,是一派清透的温柔。
“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如果是高中时候的喻薄,虽然是问句,也会被他说出笃定执拗的味道,不可更改,不能回转,偏激味甚浓。而现在的喻薄,更温和一些,这个问句,也更像是一种轻软的撒娇。
因为这一句话,心莫名地变得很柔软。言夏弯着唇点头,顺便吃下第一口三明治。
在将要到达言夏的工作场所时,喻薄主动提起,要将她送到哪里。言夏想了想,伸手往前一指:“那个路口就可以了,工作室前面不容易掉头。”
喻薄答了一声好,在言夏指的路口停下车。
却是要比在一起之前更体贴细心,言夏至今还会想起她从警局出来时,喻薄强硬带她上车时的场景。
她下车时,喻薄降下车窗,应该是再想和她说些什么,但想不出来,只能略带苦恼地笑笑。而这个动作,十分恰巧地击中了她的心脏,让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她一眼就喜欢上了高一时候的喻薄。
那时她觉得喻薄的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