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卿的琴声,好像在描绘他自己的半生,闲情逸致、游山玩水、不争名夺利、不似眼光有棱,足以照映一世之豪,背胛有负,足以荷载四国之重的那类英豪,而颇有闲情逸致心坦荡,不问冬春与夏秋的味道。
云天玄听着琴音,也被他的鉴赏闲云享自由,情怜野鹤不知愁所感染,自己何时可以去他一般,不论过往,不问缘由,不染铅华,只是或许自己这辈子都无法这般,毫情厘歌,琴谈玄荒江湖人吧!
一曲终罢,大家都被顾正卿的琴声感染,而诗蝶也投来敬佩的目光,只不过顾正明却是摇头叹气,或许自己这个儿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罢。
诗承望也是点头道:“顾公子这般心性倒也难得,而今天下不安,百姓不宁,不过能闲云野鹤也是好事。”
顾正明道:“诗老见笑了,我这儿子其他都好,就是不喜欢舞刀弄棒,本来还打算让他报效王朝的,现在……随他吧。”
在二人说话间,云天玄有些难为情地坐在了琴边,因为他在云梦山六年学过很多诗词歌赋之类的东西,琴也偶尔有所涉猎,但现在这样的场合倒让他有些局促和紧张,担心自己会出糗,早知道这样,当时应该好好练习弹琴的。
不过云天玄还是脑海里回忆着当时剑池竹林萧凝雪所弹的曲子,《云海仙缘曲》。
琴声响起,云天玄弹奏的音律和萧凝雪大致相同,但前者有些云淡风轻,超然无他物的境界,而云天玄的音律却多了些仇恨和黑暗的味道。
这或许和云天玄刚才想起了亲人有关系,但云天玄依旧闭目弹奏,却不知道有一个已经注意到了他,这个人就是王朝国相闽蒙。
诗蝶也是越听越难受,其他人更是有些凶狠地看着云天玄。
而此时云天玄的琴音已经有些脱离萧凝雪当时弹奏的范围,云天玄开始自由发挥了。
琴声描绘了一个手执长剑的少年,好似永不疲惫地无限杀人,他的脚下尸体堆积如山,四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少年双眼冒着红色光芒,无论男女老幼皆是一剑杀之。
“云天玄”
顾正卿大喊了一声,琴弦瞬间崩断,云天玄大汗淋漓,有些人已经远远躲开了云天玄,诗承望则十分不悦地看着云天玄,而顾正明虽然坐着却是右脚伸出一步,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只有闽蒙捋着胡须目露精光地看着云天玄。诗蝶则看着云天玄眉头紧蹙。
“刚……刚才怎么了?”
云天玄摸了摸额头的汗珠有些不明所以地问身边的顾正卿,顾正卿有些后怕地道:“你自己弹的琴你不知道怎么了?”
云天玄道:“我感觉自己杀了很多人,而且越杀越过瘾。”
诗承望和旁边一位老者说了几句话道:“这次比试顾少爷获胜,至于你,就不要参加接下来的比试了,尽早离开这里,不要让老夫送你出去。”
云天玄看着诗承望不友善地盯着他也是来了火气,冷哼道:“要我走可以,但那把剑我必须带走,人我可以不要。”
“什么?”
“他居然这般侮辱诗蝶姑娘?”
“就是,这小子也太目中无人了,诗蝶仙子可是玄荒王朝有名的佳人啊。”
“这下诗老爷子要发火了”
其他人开始议论了起来,而诗承望已经吹胡子瞪眼,差点没气炸,诗蝶更是一把拔出长剑就要砍云天玄,云天玄邪笑了一下,看着愤怒的诗蝶想如此更好,索性一次性得罪了直接抢剑,然后走人。
闽蒙却伸手拦住了诗蝶,笑眯眯道:“诗家小姐不必动火,待本相问他几句。”
诗蝶停住脚步,咬牙切齿地看着云天玄,却听闽蒙道:“这位小友,你为何要剑不要人?”
云天玄感觉这个老头深不可测,也让他很不舒服,不过还是回答道:“因为剑跟我心爱的女人很般配,送给她她应该很喜欢。所以我要剑,既然我有心爱的女人了,那我还要人有何用?”
“我诗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羞辱我?”
诗蝶问了一句,直接拔剑向云天玄刺来,只不过云天玄轻描淡写用两指夹住剑尖,任凭诗蝶如何摆动都无法拔出云天玄双指夹着的剑。
诗蝶见无法拔出长剑,便直接弃剑一脚向云天玄裆部踢来,云天玄直接用双腿夹住了诗蝶踢来的脚,诗蝶又无法动弹了,却见诗蝶此时又羞又急却无可奈何。
这时诗承望大声道:“四护卫何在,将此人拿下。”
人群中一个年轻人也喊道:“大家一起上,将这小子拿下,竟敢侮辱诗蝶仙子,而且弹奏那么恶毒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