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舵主”
“王舵主”
“王舵主”
那帮叫花子看见了那老头,纷纷恭敬的喊道。
这都是啥呀这是,丐……丐帮?我今天怕是出不了这个巷子了……
三星级酒店里
“喂,小姑娘,我可是用了我一半的钱才把你赎回来,你就这副表情?”
这叫小软的小女孩依旧那么呆呆的看着我,眼神清澈如溪,如风吹不动的树一般,嘴里却不吐一字。
我有点气恼,也就这么盯着她,良久以后她突然头望向窗外,语气平静的说
“是我拉住了你,你不给钱就会被打死。”
“什么?!”
“你们都只是想利用我”
“你……你!你居然说这种话!我看你可怜,才一直陪你呆在那个破巷子。如果不是为护着你,我怎么可能被那帮臭乞丐缠上?我想要走也就走了,要死的就死了!管你干什么,还利用你?早知你这么没良心,我也就不管你!”
“我没让你管啊”
“你……好,好!反正我早晚也是个死,我偏就烂好人做到底”
第一次感觉自己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气的语塞,忽然心里一阵凉意,自己已经这般了,待人好也只是横遭误会白眼,继续苟活在这样冷酷的世界无半点人情味!
突发横财的喜悦也顿消于无,钱不钱都无所谓,就算衣不蔽体的随处流浪,裸奔,也好过继续呆在这儿!
于是我将藏在床底剩余的两万钱全都翻出来,狠狠甩在这个在她身上。
“都给你!”头也不回的颠着腿转身离去。
当我走出这富丽堂皇的酒店,冷风刮在脸上把头发吹乱,却突然一种如梦般的自由。
有钱又怎么样,没钱又怎么样,生老病死冥冥注定,一切永恒终将逝去,各人有各人的命,我也是,雷瞪也是,童晗也是,那个面具男也是,就算这个看似可怜的小女孩也是,我管她作甚!
如此想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我眼中变成了一个个行走的肉条,看似热闹,皆无半点人情干系。
他们有眼睛,他们看到我却未必在意我,我亦如此,我又何必执着这些空相。
越如此想着心情一阵畅快一阵悲痛,只想大喊大醉一番,于是随便找了一家便利店,买了一大瓶的廉价二锅头,好不容易从身上摸索出十块钱付给老板,大大咧咧的在大街上喝了起来。
学校旁夜晚的商业街灯火通明,烧烤摊的飘起一根根浮动的烟旗,如酒色掏空的人们虚浮的脚步,昭示着夜生活的真正开始
各大ktv闪耀着刺眼的霓虹,如艳丽的舞娘向人们骚首弄姿,却因三线城市小气与偏暗黄的建筑风格,不免暴露那旧上海的怀旧气息与庸俗的格调。
我像一块随波的木板,就这么飘啊飘,在醉意与人的海洋里,在暴躁与谄媚的劲歌艳舞里,肆意快活。
“你们喜欢看就看啊”
喝到酣畅处,我冲着人群大声喊道。
“哈哈哈哈哈哈”
“你他妈才是疯子”
“情侣狗不得好死汪汪汪”
“陈默!陈默!”我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却环顾四周没有人,我听这名字耳熟,便也声嘶力竭的喊道
“陈默!陈默!”
“那叫陈默不会欠这醉鬼的钱了吧”
“估计是,不然这瘸子醉了也不忘这人的名字”
“我猜陈默是他的男朋友,你看他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我隐约感到围着我的人越来越多,对我议论纷纷,我本能的怒吼了一声,想用酒瓶打爆他们的头。
“疯子!疯子!”
“快跑啊!这人脑子有病!”
人们纷纷落荒而逃,如被赶散的鸭群。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帮臭疯子!陈默你在哪?陈默!”
“陈默!你在哪儿啊!陈默!”
……
当我艰难的睁开眼,太阳透过丝软的纱窗射在脸上,我觉得头上的天花板是如此熟悉,这好像是天主圣母像……天主圣母像?!
这不昨天住的酒店吗?难道……我喝醉了,又迷迷糊糊的自个跑了回来?陈默你他妈真没出息!
“哥哥”
一个小女孩突然端着一份豆浆和热干面从房门进入。
“你这样喊我干嘛,谁是你哥哥?对不起,我昨天喝醉了,脑子有病,不小心又跑了回来,我走了”
发现是那叫小软的白眼狼,我一边拿起肮脏的外套,一边往门外走。
“你就是我哥哥!”
她突然拉住我的手,语气十分倔强的说,隐隐带着哭腔,说话全然不似昨天的冷酷。
我却心里十分冷然,不愿再理会任何人的好与不好。
“好,我是你哥哥,又怎样,你这人冷热无常,我要走了!”
我直接甩开了她的想夺门而去,不知为何我要与一个小孩子斗气,却实实在在的有种报复的快感!
“哥哥!小软错了,你昨天离开后我偷偷跟着你,看见你喝了好多酒,一边喝一边喊,还有坏人围着你。后来听到你喊一个叫陈默的人,喊的好伤心,我也想哭!后来看你躺在一个小巷子的垃圾堆里,你一遍喝酒一遍哭,哭的好伤心,让我想起了昨天也是那条巷子,我突然明白哥哥你是真的对我好,你一定是为我这么坏给弄哭了!不像以前那帮坏叔叔,坏姐姐,坏小朋友,都只是想利用我,利用我的眼泪给他们钱,给他们玩,却不会为我流半点泪。小软求酒店的保安叔叔把你拖了回来,小软保证再也不伤害哥哥了,永远对哥哥好,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好不好”
小软说着说着,抱住了我的腿,突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忍不住也掉眼泪。
这个小女孩总给我一种大人的感觉,而现在,她才像一个小孩子。也许是我误会她了吧,她那幼小的心灵不知曾承受过多少不为人知的悲惨记忆,才会导致如今这般敏感多疑。
遇到的人不是贪图她尚且稚嫩的姿色,就是利用她楚楚可怜的相貌骗取同情心,她却依旧能坚强健全的活到了现在!我就算腿瘸了,但好歹也有吃有穿,有自己的朋友和闲逸的生活,她却连基本的自由都是奢望。
如此想着,我越发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干嘛和这样一个小孩置气,心里又暗暗美着,有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妹妹,也不错啊!
“哎,好了好了,小软别哭了,乖,是哥哥不好,哥哥不走了,永远不走了!”
“真的?”她抬起泪眼汪汪的大眼,惊喜的望着我
“真的!”
“耶,太好了,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哈哈傻孩子,对了,小软……你全名叫什么?”
“我……大家都叫我小软,我有次问赵爷爷,也就是那个坏老头,他说,她从人贩子手中偷走我时,襁褓有个纸条,写着三个字,软冰清,于是我就叫软冰清,但大家习惯叫我小软”
“是那个老乞丐把你养的啊?”
“是吧但我很恨他!“
“以后我帮你揍她!软冰清……这真是一个好名字哇,生你的父母一定是很有文化!”
小软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我暗道自己说错了话便转移话题,随口给她讲了一个笑话。
讲完发现她只是迎合的对我笑,我倍感尴尬,于是我提议带她去买衣服,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钱,钱都她颇为懂事的从床柜里拿出那一捆红色人民币,分文没动,我也就不扭捏的拿着,反正以后我们不分彼此,也不必在乎这么多礼节。
一路上我有一茬没一茬的找她讲话,发现当她变的冷静时,又恢复以往寡言少语的模样,只是眼神对我不再那般冰冷,但那股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是藏不住的。
她沉默的性格倒与我颇为相似,我们交谈并不热闹,但言语之间竟然颇有灵犀,总能猜中彼此的一些想法,特别是她尚且幼小的年龄有一种超人的成熟,而她越是表现的成熟,冷静,越让我感到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