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我看你我是兄弟,信你为人,才没要求你立刻签合同,只是在那鬼门关前达成了个口头协议,关门关也是装有监控录像的,你我的一言一行尽被记录下来,你现在出尔反尔,那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来人啊!将他拿下!”
琦玄突然朗声发号施令,本是波澜不惊的望川河畔,突然浮上一群整齐的鬼兵,为首的是鬼帅黄蜂,手拿着一杆追刺。
琦玄显然是预防有此一变,提前做了精心的布置,其心思奸诈缜密,可见一斑!
我意识事态不对,撒腿便转身逃跑,不想黄蜂速度极快,“嗖”的一道残影,便出现在我面前,我不甘束手就擒,屏息敛气,放松整个身体,随即突然蹬地,拧腰,出拳!这一记直臂重拳看似稀松平常,却是被老k逼着训练千百遍的战术,蹬地是为了借地面之力,拧腰则是将下盘力量导上来,只因直臂重拳力道最猛,我那时在人间因腿瘸子脚步不灵活,而力量奇大,所以此拳法最适合我不过。
“砰!”
这一拳稍歪了一点,只打到胸甲骨的位置,我要逃所以没有留余力,心想黄峰非死也得重伤不可。
可只听黄蜂只是疑了一声,身体如城墙般嵬然不动,似惊讶于我有这般大的力气,便再无下文。
我也暗感震惊,但此刻间不容发,转身拔腿便又欲逃跑,黄蜂又只是瞬在我身前阻我,也不出手,狰狞的脑袋上一对绿色三角眼异常平静望着我,我反复逃窜皆是如此,琦玄竟在快艇上与孟婆饮酒,谈笑风生之态,似毫不担心我能逃出他的网中。
如此又往返数十次,我已深感精疲力竭,若再继续奔下去,不用琦玄拿我,我自己便七窍流血而死……
怎么办,怎么办,我暗自着急了起来,当初心里只是想着寻父亲,却没有想到这一茬!
“陈公子,跑累了没有?”
“我累你妈个比!”
黄峰又幽幽的出现在我眼前,我愤怒的胡乱挥拳,全然忘了章法,黄蜂步态优雅,脚为毛,腿为杆,似在地上临摹书法,时而狂狷如草,时而严正如楷,任我如何攻击,休想碰到他的衣角!
我大为泄气,身子一摊,死皮赖勒的光棍往地上一躺,仰面打盹,伺伏已旧的倦意瞬间涌入脑中,昏昏沉沉中,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我又梦见仙境中的那位女子,我依旧只是一个扫着枫叶的和尚,她依旧嘴里念个不停,也依旧看不清她雾中的脸庞。这一次我没有还一次嘴,微笑着看她,享受这一刻难得的温馨,以及……她身上带给我的宿命般的感应。突然画面一转,氤氤氲氲的大街涌入滔天的血水,直逼着我,我想带着她逃跑,可回头雾已散去,她消失的无影无踪,独留我傻楞楞的望着血色的洪流向我张开血盆大口“昂”的一下,将我吞没,灵魂中的某个记忆洪闸瞬间被打开,我心中只浮现几个字。
我是杀人魔!
对,我就是屠光一条街的变态的杀人魔!那天的记忆瞬间如潮水般清醒的涌入脑中,那人是我又非我,似受我控制又不受我控制,那感觉似真实又不真实,股磅礴的神力又一次涌入我的肉体凡胎。而这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梦里没有那白衣少年。
屠杀的画面如永劫回归般一次又一次的上演,感受又是如此真实,甚至脑袋的意识清晰的可怕。当我屠戮第一次时,我深感愧疚,第二次时我试图抛离自己,当我屠戮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我站在残肢断臂的肉山上,突然有种释然之感,只觉得这一切本该如此,没有任何不妥,甚至隐隐有种快感!
当悲剧在历史上反复上演,那便成了惯性,惯性让人平淡,觉得世界本该如此。杀一帮人为之杀孽,但当第二次,第三次……反反复复杀同一帮人的时候,那便超越了道德层面,变成了可怖的宿命,自己便是时间麾下的刽子手。
老子要杀人!杀更多的人!
“陈兄,你醒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你我都是敞亮的人,本断不该闹到这样的地步,但事已至……”
我猛然醒了,一把掐住琦玄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陈……兄,有什么……好……商量……我……”
我漠然的望着他,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没有想起任何他过往的种种,只是单纯觉得看着他在我手中无力挣扎的表情,颇令人享受。
“我……不……我……我错了……”
“我……直接让你……入天道……不要钱”
我打量着周围环境,才发现这是一个监牢,自己成了阶下囚,显然琦玄是来探我的监。果然很快有鬼卒听到了动静,来寻看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