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扣”房门被人敲响,不等里面回应,径直推开,李培易抬眸看了一下,是袁飞虎。他也不生气别人不等他回应就进来,毕竟这处地方也不是自己家的,要是把人拦了,很有可能他们会让他烂在房间,实行方式就是:不给药、不给饭吃、不给水喝。
当然这不太可能,毕竟人家是正规军队,不会对国人干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儿。
「这个药饭后吃,你刚吃饱应该吃不太下,等个十几分钟,缓和过来再吃。」袁飞虎将药放在他的床头柜上,「你吃晚饭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饭很好吃。」就是不够咸,但他没有说出来,他也不是这里的大少爷,人家没必要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服服帖帖的,军队有什么他就吃什么,正好袁飞虎过来,他把想打探的事儿问了对方:「你们除了捡到我,还有没有捡到别人?」
「有,是个女孩子。」袁飞虎点头,「叫周萍,你认识?」
刚听到对方念出“周”字他放松了一些,然而听完名后,他失落许久,袁飞虎都说是女孩子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抽什么疯,再怎么有期待也不是这么个期待法,难道周予人会变成女的,顺道改名叫周萍?用膝盖想,这本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不是我要找的人。」李培易摇了摇头,但是他仍不想放弃的继续问:「有没有捡到个少年?年龄差不多跟我相仿。」
「没有。」袁飞虎实话实说,也不隐瞒,「边防队这一路走来,只遇到你和那名女孩子两个活人。」
李培易听得出来对方说的意思,也就是说死人里面他不知道有没有叫周予人的少年,就算有,尸体难保还能回答他们吗?
没什么能比这么现实又直白的话,如此血淋淋的剖开,让李培易几秒之间当头一棒,不给他任何妄想,甚至是直接堵死了他的希望。
袁飞虎看对方没回应,还以为他听不懂于是继续讲:「能在被海啸卷入又活着的人,堪比买彩券中头奖的机率还低。」
这是实话,也是死话。
李培易刚吃晚饭补充道营养而红润的脸,如今只能用惨淡来形容,他颤抖的嘴唇开口说:「别讲了」
「行,你好好休息。」袁飞虎讲床头灯调暗,让对方好入睡,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什么事都别想了,安心睡吧。」顺道把李培易吃完的餐盘都带了出去,同时关上房门。
此时躺在床上的李培易,如同载浮载沉的一块浮木,漫漫长夜不知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