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清风习习的山顶,文亮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环视着周围的景色。
“老兄,打算给我朗诵什么诗?”董浩强在他的旁边提醒说。
文亮想了想随即脱口念道:“危楼还望,叹此意、今古几人曾会?鬼设神施,浑认作、天限南疆北界。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做出争雄势。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因笑王谢诸人,登高怀远,也学英雄涕。凭却长江管不到,河洛腥膻无际。正好长驱,不须反顾,寻取中流誓。小儿破贼,势成宁问强对!”
“是南宋陈亮的《念奴娇·登多景楼》,他的风格和陆游、辛弃疾很接近。”
“不错,读他们的诗有一种慷慨激昂、壮志凌云的感觉。”
董浩强转脸看了看他,“你真的是很了不起,难怪宋丽她们都对你刮目相看。”
文亮苦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了不起的,充其量不过是一个默默无闻的书生而已。”
“默默无闻?恐怕现在已经不是了吧。”
文亮坐在了岩石上,“别说这些了,没有用的。我们在这坐一会,看,眼前的景色是多么的迷人。”
董浩强挨着文亮坐了下来,“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文亮用双手支撑着后仰的身子非常平静地说:“这首诗是王安石在浙江鄞县任满回江西临川故里时,途经杭州写下的。也是他初涉宦海之作,当时他正值壮年可以说是春风得意踌躇满志。登上飞来峰望着眼前的一切,激起了他对未来的远大理想和抱负。于是实行新法的宏伟蓝图,便开始在他那若谷的胸怀中产生。”
董浩强也颇有感触地说道:“社会在发展的过程中需要一次次的变革,这是一个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只有变革才能成就伟大的人物,只有变革才能实现富国强兵的美好愿望。”他说着话锋一转,“我要去检查院工作了。”
“你不是想当法官吗,怎么又突然改变去检察院了?”
“我觉得还是检察院比较好。”
文亮沉思了一会说:“有时我真的是很羡慕你,干什么都能心想事成。”
“你呢?”
“我想印刷厂也挺不错的,那些工人师傅们真的是很勤劳、很敬业。”
“真的吗,希望你再好好地考虑考虑。”
“考虑好了,我要像他们一样在平凡的岗位上默默无闻地学习和工作。”
文亮说这话时,董浩强一直都在观察着他。“既然这是你的心愿,那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老兄,谈谈你吧。”
董浩强笑了笑问他,“我有什么好谈的?”
“韩雪鸿有没去找过你?”
董浩强摇了摇头,“没有,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在干什么,连个影子都没见。”
“那宋丽呢,她不至于也失踪了吧?”
“她倒是经常见,昨天还请我去看一家外地文工团的演出呢。”
“你去了吗?”
“没有,她当时气得在我胸口狠狠地捶了一拳就走了。”
“你这个人太无情无义,她这样对你你就算是一座冰山也该融化了。”
董浩强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望着远处的山峦和悠悠白云。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刺痛了你?”
董浩强躺在了岩石上,“求你了老兄,我们今天不谈她好不好!”
“我知道你在心里一直都惦记着韩雪鸿,可是你更应该顾及到宋丽的感受。”
董浩强猛地坐起身来,“我顾及她的感受,可是又有谁顾及我的感受呢?”
文亮和他的目光对视着,“你这个人真的是很固执,不见黄河不死心。”
“老兄,别这样老是责备我,感情这东西有时是很微妙的。”
“微妙,是的。不过这是对头脑清醒的人说的,如果他丧失理智就不一样了。”
董浩强听了文亮这句话后仰天大笑了起来,“丧失理智,你到真能说得出口。好了,我说过了今天不谈感情的事。”
文亮从岩石上站了起来,“既然这样,我们就把感情抛到九霄云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