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奶奶所诉说的那一幕幕往事,便像电影般地展现在韩雪鸿的面前。“……茫茫的水面上飘流着一条小船,在小船的上面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用尽全力划着木桨,但小船却怎么都不听他的使唤。随着小船越飘越远,孩子开始害怕了,他望着陌生的环境无助地哭了起来。接着,她又看到了爷爷和奶奶,他们挨家挨户地寻找着这个孩子。最后他们又非常紧张地跑向小河边……”想着、想着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次韩雪鸿睡得很沉,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已经快八点了。
奶奶正坐在门口剪着一个百鸟朝凤的图案。
“奶奶,您老起得真早!”韩雪鸿说着开始刷牙洗脸。
奶奶停下了手中的活,“不早了,祥子和小亮已经吃好饭正准备去逮鱼呢。”
“去逮鱼,走了吗?”
“还没有,小祥这会好像在收拾渔网呢。你快去锅屋吃饭,别凉了。”
韩雪鸿刚吃好饭,文亮就从外面走进了院子,“吃好饭了吗,正好我们一起去看大哥逮鱼。”
“那你等我一会,我得把鞋子换了。”
换好鞋她又走到奶奶的面前,“奶奶,我看他们逮鱼去了。您老这个图案剪得真漂亮,送人的吗?”说着,她俯下身仔细地看了起来。
奶奶把老花镜往上推了推,“是地区文化局要的,他们国庆节要办个什么展览。”
韩雪鸿望着如此精美而大气的图案非常钦佩地问:“奶奶,这还得几天能剪完?”
“奶奶年轻的时候,像这样的图案也就是两天的工夫。现在老了,都个把礼拜才剪成这样。反正他们月底才要呢,如果不满意我还有修改的机会。”
文亮给奶奶的碗里添了些茶,“奶奶,别剪了,休息一会吧。”
奶奶依然聚精会神地说:“我又不累休息个啥?你们去逮鱼吧。”
奶奶的话没落音文祥就扛着鱼网走了过来,“三弟,我们抓紧去吧,等会太阳就晒人了。”
文亮和韩雪鸿都站起了身,“走,这就去。”
穿过一片玉米地,他们就来到了大堤上。这时,呈现在韩雪鸿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黄沙滩和清澈见底的沂河水。文祥和文亮开始脱掉脚上的鞋子,韩雪鸿也学着他们的样子把鞋拎在手中。
走到河边,文祥便开始撒网捕鱼。他显得很老道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往上拉着网。等拉上岸时,韩雪鸿看到了网底有几条鲜活的鱼儿在蹦着。文亮忙蹲下身开始把大一点的鱼往桶里拾。
“爷爷的小船呢?”韩雪鸿突然问道。
文祥一边合拢着鱼网一边说:“爷爷去世后,我爹就把船弄到屋后老宅子里了。这鱼网就是爷爷留下的,奶奶经常拿出来晒,发现有破损的地方就给慢慢地补上。”
他们又朝前走了十几步,文祥看了看水面然后迅速地把手中的网撒了过去。和第一网差不多,打上来的都是些小草鱼。文祥很讲究,他把小草鱼全都扔回了河里。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没有打到一条大鱼。文亮说:“别打了,我们回去吧。”
文祥仍不甘心地说:“再等一会,得弄几条像样点的。”
文亮向韩雪鸿耸了耸肩,“我们文家都是倔脾气。”
来到一个湾口,文祥看了看水面然后用力地把手中的渔网甩了出去。他在收网的时候觉得手有点沉,“好家伙,这回有鱼吃了。”
听他这样一说,韩雪鸿和文亮都把目光投向了泛起水花的河面上。
文祥耐心地收着网,脸上还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果然,等文祥把网拉上来的时候,网底有几条露着白花花肚皮的大鱼。韩雪鸿惊喜地跑上前仔细地看了看,除了一条青混外,还有两条花鲢。
文祥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我们这下可以回去了。”
文亮拿起青混掂了掂,然后向韩雪鸿说:“得有三斤多重,这下我们可以吃到大娘烧的瓦块鱼了。”
这时文武带着小宝跑了过来,“怎么样,大哥?”
文祥一边合着网一边说:“刚才一网下去就打上来三条。”
文亮晃了晃手中的水桶说:“这里还有十几条草鱼呢。”
文武说:“哥,今天用花鲢头炖汤,这些草鱼就放在缸里养着。”
小宝高兴地蹦了起来,“我来养,我来养。”
文武故意逗他说:“你拿什么养?”
“我每天少吃一口馍不就行了吗。”
文祥把网收好后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韩雪鸿却意犹未尽地望着文亮说:“让大哥和小武先回去,我们在这多呆一会。”
文祥说:“那好,反正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
小宝说:“爸,您和五叔先走吧,我跟三叔一起回家。”
文祥把渔网背在身上,“别调皮,好好跟三叔和小鸿阿姨玩。”
小宝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