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我们找个饭店小酌两杯怎么样?”
“晚上别喝酒了,我想到小胡同走一走,还有四合院。”
“我听俞长新说北京城内的胡同很多,恐怕你一个月都走不过来。”
“捡主要的去看看就行了,哪能都去!”
“那好,我晚上让俞长新给我们带路。”
“俞长新是谁,这里的学员吗?”
“是的,就住在北京。”
董浩强停下了划桨的手,望着周围风光秀丽的景色不无感慨地说:“真没想到颐和园的景色是如此壮美!”
“是的,一点都不比江南逊色。”
在碧波荡漾的昆明湖上,文亮轻声地郎诵起毛主席当年写给柳亚子的那首著名诗篇:“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
这首非常富有启悟和感化力的美丽诗篇,不仅留住了才华横溢的柳亚子先生,也留下了一段共和国的领袖和民主人士友好交往的佳话。
下了船,董浩强要去十七孔桥走走。
柳枝在萧瑟的秋风中来回舞动着,文亮抬头时正好有一片落叶打在他的脸上。他把落叶拿在手上不无感慨地说:“‘山僧不解岁甲子,一叶落知天下秋。’真是岁月不饶人,季节不饶天啊!”
董浩强望了望他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多愁善感起来了,夏去秋来这是大自然亘古不变的规律。”
文亮摇了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记得李益《上汝州郡楼》这首诗吗?”
董浩强和他并肩走着,“当然记得,‘黄昏鼓角似边州,三十年前上此楼。今日山川对垂泪,伤心不独为悲秋。’”
“青春岁月真的是很美好,但愿我们都不要虚度。”文亮说着用手拍了拍桥栏杆上的石狮子。
董浩强长出了一口气,“你原来是这个意思。我说呢,一向性格开朗的大才子,怎么会学着古人无病呻吟起来了。”
“哈哈!你以为你很了解我。这下知道了吧,有时我也是捉摸不透的。”
董浩强放眼向不远处连绵的群山望去,“看来你不光是文章写得好,而且还很有政治头脑,你要是处在我的位置上肯定会比我还强。”
文亮笑了笑,“‘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这就是说,能了解自己的人是最明智的;而能战胜自己的人,才是最强大的。我心里很清楚自己绝不是从政当官的料,所以就把功名利禄看的很淡,而把文学创作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文亮,你的话让我很受启发。看来,经常和你在一起真是很有必要的。正所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董浩强说着眼中露出钦佩的神色来。
“你受到了什么启发?”
“人要有自知之明,要根据自己的能力大小来制定未来目标!”
“我们在谈秋天,却扯到功名利禄和未来目标上去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太空洞。”
董浩强耸了耸肩,“那好,我们去长城吧。”
八达岭长城是明朝时修建的,它是居庸关的前哨,自古以来有“玉关天堑”之称。站在高高的烽火台上,他们看到在群山之间蜿蜒起伏的长城犹如一条巨龙,向着充满神奇魅力的东方浩荡而去。天空中飘浮着几缕白云,微风不时从曲折而幽深的峡谷中缓缓吹来。
望着浮想联翩的文亮,董浩强有点惋惜地说:“我们再也看不到秦始皇当年修得长城了?”
文亮此时却显得很平静“在我来北京之前,曾查阅了很多关于长城的资料。现在我们所能看到的大都是明朝时修建的,秦长城由于经历了两千多年的风吹雨打和人为的破坏,基本上已经湮灭在历史的尘埃里了。其实修建长城抵御外敌入侵并不是秦始皇发明的,他统一六国后,在原来秦、燕、赵等国长城的基础上进行了衔接和加固。它西起临洮即现在的甘肃岷县,东至辽宁的东部。”
“关于秦始皇,对他的评价似乎有很多争议。”
“是的,但无论怎样,他统一中国的功绩是任何时候都磨灭不了的。”
“看来你是很敬佩他的了?”
“是的,中国就需要这样的强有力人物。”
“你认为专制对国家的前途有益吗?”
“这和专制是两码事。”
“但是,强有力的人物可都是靠专制的手腕来决定国家命运的。”
“那你觉得专制和民主是对立的吗?”
“当然是了,不然专制的封建主义也不会被新兴的民主资产阶级所推翻。”
“我到觉得,专制和民主有时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何以见得?”
“200多年前,巴黎人民攻克了巴士底狱推翻了波旁王朝的封建专制统治。然而新兴的资产阶级民主政权却软弱无能,导致了社会生活的极不稳定。这就使老百姓迫切期望能有一个强有力的政治人物出现,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带来和平与安定。不然的话,拿破仑也不可能趁机钻了这个空子。”
“你的这个看法倒是很新鲜,把专制和专政区别对待,有点意思。”
“物极必反就是这个道理,我们绝不能忽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