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天亮正襟危坐,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那天巧了是英语吴老师的课,她听到了路晓光发出的呼噜声后就用粉笔头往他的身上扔。吴老师一连扔了好几个都没把他给砸醒,坐在他同桌的李倩就用胳膊肘子捣了捣他。这一捣不要紧,路晓光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李倩说‘妈,到点了吗?’”
王淑霞笑着说:“这件事我也知道,后来我们一见路晓光就学着他喊‘妈,到点了吗?’”
闫芬强忍住笑,“是的,打那以后,路晓光只要一看到我们就躲得老远。”
文亮说:“为了这件事,李倩曾请了几天假不敢来学校上课。”
王淑霞说:“还不都是因为你们男生,整天路晓光的妈,路晓光的妈喊她。”
杨军笑了笑说:“这件事过去没多久,她不就转到四班了吗?”
闫芬点了点头,“是的,她妈来找的孙校长。”
侯天亮说:“四班在东北角好像最偏僻,打那以后我们都很少能看到她。”
半天没说话的张海沉不住气了,“你说完了吗?”
侯天亮说:“没有,还有很多呢,到明天早上都说不完。”
张海神气起来了,“大伙说这好笑吗?”
闫芬说:“我觉得很一般,现在不让他说了。”
李明也说:“张海,还是你说吧,肯定比他说的好笑。”
侯天亮问他,“你怎么知道他说得就比我说得好笑呢?”
王淑霞挥了挥手,“这还不好办,让他说不就知道了吗?”
张海非常自信地昂起了头,“侯天亮说的大家差不多都知道,所以听起来并不怎么好笑,而我要说的恐怕你们没有几个能知道。”
侯天亮说:“你要是胡编乱造我们肯定都不知道。”
张海正经地说:“是真的,绝对不胡编乱造。”
李明等得急了,“快点说吧,胡编乱造的我们也听。”
“好,我说。”张海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茶杯,“这事只有我和宁宝林知道,是发生在初中的时候。那时我们两家住的很近,经常结伴去上学。一天下午,我刚背起书包走出家门,就看到他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张海,我下午不想去上学了,你帮我请个假吧。’我问他,你请假宁叔可知道?他说‘我爸出差了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想到电影院去看电影’我说,‘那我怎么给你请假呢,总得有个理由吧?’他想了想说‘你就对郭老师说,我发烧住院了。’我来到学校后,就直接去找了郭老师。郭老师正在批着作业,见我进来就问‘张海,你找我有事吗?’你们知道,郭老师平时都是本着脸没有一丝笑容,所以我们都很怕他。于是我便小心翼翼地说‘宁宝林发烧不能来上课了,让我给他请个假。’郭老师两眼一瞪‘发烧了,多少度?’我看他这模样心里一紧张就脱口说道‘医生给他量了,100多度。’没想到郭老师听了我的话之后,立刻站起身怒发冲冠似的大吼一声‘给我滚出去!’”
讲完之后张海望了望大家,见他们都一本正经地坐着。“你们怎么都不笑呢?”
他的话没落音侯天亮就指着他想说什么,但话还没出口却情不自禁地大笑了起来。接着是闫芬,她笑得直捂肚子。杨军想忍着但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哈哈!”笑个不停。王淑霞前仰后翻地,还一个劲地喊着“哎呦!哎呦!”。到是文亮稍微好些,他用双手捂着嘴尽量不让失控的声音发出来。看到满屋子人都被逗笑了,张海这才得意地端起茶杯美美地喝了一口。
宁宝林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张海,你这100多度说的倒是很轻松,可让我狠狠地挨了妈妈的一顿打。”
张海笑了笑说:“你根本就怪不着我,要是换上你说不定还要多说几十度。”
李明趁机问道:“宁宝林,伯母是怎么知道的?”
宁宝林说:“郭老师让吕小兰告诉我妈的。”
闫芬说:“我知道,吕小兰的妈和你妈当时在一个单位上班。”
张海望着宁宝林说:“你挨了一顿打算什么,郭老师却一连好几天都用令人恐惧的目光盯着我,害得我晚上直做噩梦。”
文亮说:“张海,想不到你还这么有才,100多度水都烧开了。”
侯天亮冲着张海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你说的精彩。”
杨军兴致勃勃地示意大家都端起酒杯,“来,我们为了张海的100多度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