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把拐杖靠在了身后的墙上，“他说得没错，我看小宝也很有出息。”
没过一会，小宝手中拿着风筝乐呵呵地跑了进来。“爷爷，好看吗？”
文才把他抱了起来，“好看，好看。走，爷爷给你点花灯去。”
文亮进来走到奶奶跟前说：“奶奶，您老人家可想到大场看看？”
文祥说：“现在还早，等她想去的时候，让我娘带她去。我们走吧，支前哥别等急了。”
奶奶向文亮说：“去玩吧，别问我了。下雪路滑，你们要多留神。”
文亮弯腰把皮棉鞋带重新系了一下，“知道了奶奶，您老就放心吧。”
雪是三点多钟的时候下的，到现在都没停。大路两旁和田野里的雪原本就没有化净，很快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凌冽的寒风卷着雪花吹在脸上，文亮顿时有种被刀割的感觉。他开始学着支前和文祥他们的样子，把羽绒帽戴上然后将双手揣在袖筒里低着头往前走。
支前突然大声说道：“小亮，你可记得，我们曾在大场打过一次激烈的雪仗？”
文亮不得不侧着脸回答他说：“怎么能不记得，当时你和大哥是一伙的，好像有五六个小朋友。虽然我们被你们打的溃不成军但心里还是美滋滋的，因为我们代表的是好人，而你们都是土匪和坏蛋。”
文祥在一旁十分艰难地说：“本来我是要演杨子荣的，可是你非哭喊着要当。结果你不仅把对口的戏词说错了，还差点把我从椅子上给推倒。”
文亮笑了笑说：“这能怪我吗，我当时才多大？十岁不到。什么天皇盖地虎的平时说的都很熟，谁知一派上用场就想不起来了。推你也不是故意的，当时我脚底下一滑失去平衡才扑倒在你的身上。”
支前说：“当时祥子要是不让你演杨子荣，恐怕你非得哭着跑回去告他的状。”
文亮抽出手焐了焐耳朵，“当时我觉得演杨子荣很神气，因为他是个了不起的解放军，而座山雕就是一个十足的大坏蛋。”
文祥开玩笑地说：“结果，你们这些好人被我们这帮土匪大坏蛋撵得团团转。”
一阵狂风卷着雪花猛地吹了过来，支前忙背过身去。“这也难怪，谁让我们几个土匪都比他们解放军的岁数大呢。”他的话刚落音大伙就都笑了起来。
文祥紧挨着支前说：“支前哥，你就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吧，这样走起路来也不觉得远。”
文斌也说：“不错，支前哥最会讲故事。”
支前抬头望了望风雪交加的夜空，然后把黄大衣使劲裹了裹。“还是先让小亮讲吧，他是文化人喝的墨水多。”
文亮说：“支前哥，我写东西还可以，但讲故事就真的不如你了。”
文祥用肩膀靠了靠他，“支前哥，你别耽误时间快点讲吧。”
又一阵风吹了过来，支前忙把脸转了过去。“那好，我就讲一个在部队时发生的捉鬼故事。”
宝栓忙说：“支前哥，我们走的可是黑路。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听鬼故事怪瘆人的，小心别真的遇到鬼？你还是换一个吧。”
文祥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你别捣乱，就是遇到鬼我们这么多人也不怕。支前哥，别听他的，你就开始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