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怀着悲恸的心情拜别了鬼老二踏上归途。一场恶战加奇遇让两人筋疲力尽,足足睡了三天三夜才彻底恢复。
盘云龙见到宋广福和师公的玉佩竟然吓得瑟瑟发抖,至此再也不敢祸害乡邻。宋广福原本医术精湛,吃了肥遗胆之后更是体力充沛,头脑更加灵活。十里八乡都将他称之为“华佗再世”。
但是一切都逃不过命运的怪圈。宋广福的独子宋元庆迟迟未能得子。宋广福此刻家大业大,却不忘以鬼老爷子为楷模,毕生致力于慈善。他广施善缘,庙里拜菩萨那叫一个虔诚,可是宋元庆就是得不到一儿半女。古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元庆迟迟没有一儿半女,搁在古代可是会断了香火的。此事成了宋广福的一块心病。家业再大,没了香火也是无济于事。他想起了鬼老爷子临终遗言。或许真是自己命太硬,掠夺了后世的八字来压制神物。想到此处,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喃喃自语道:“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毒发身亡,一命呜呼。”
宋广福找来邵云海商议此事。邵云海想起了师公的遗言:合则生,分则死。既然宋广福遇此坎坷,必须去老鹰岭,自己只能一同前往。老鹰岭处在深山老林之中,平日人迹罕至,压根没有一条可以通行的路。所谓的路就是靠人在荆棘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趟出来的。一路上连个问路的人都见不着。
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弯腰驼背,满脸沟壑,银发苍苍的老妪。两人急忙欣喜的跑过去问路。
老妪说道:“往南十里地有个叫做赤岩古镇的村子。这个村子虽然叫做‘赤岩古镇’,但是实际上只有一户人家居住。这户人家的主人叫做宗政岩。你们要找的算命先生就是他。据说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生性孤僻,白天从不见客,只有晚上才有可能替你算命。而且到现在为止,他算过命的人屈指可数。此人长期居住在深山老林,看透了世间的谄媚,阿谀奉承。一般人根本请不动他。他不为权势和富贵折腰。因为那些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只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他算过命的人要么是心地至纯至善之人,要么是能人异士,能有一样看家的本领与他交换。其他人几乎都是铩羽而归。”宋广福问道:“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是至纯至善之人?”老妪笑道:“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把尺,你所奉为圭臬的处事原则或许别人并不认同。听说通过这种测试的只有两人,一人是救了一只狐狸,另一人则是他后来的妻子。”邵云海诧异道:“救一只狐狸就能称得上至纯至善之人?”老妪皱着眉头说道:“所以说每个人的处事风格不一吗?这件事情对你而言再正常不过了,但是他可能不这么看。”
宋广福心里有些犯嘀咕了,看来第一种可能几乎没有,第二种可能希望却渺茫,罢了,罢了,一切都是命数。邵云海看出了宋广福的心思,问道:“老人家,难道就没有第三种方式了吗?”
老妪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宋广福心里有些犯怵,貌似这两条自己难以具备,难道家族的命运就是如此了吗?早知道就不吞食肥遗的胆了。自己死不足惜,可不能害了宋家断了香火。
老妪拖着佝偻的身躯,步履蹒跚的抗着一堆材火走向远方。两人原本想搭把手,却被她拒绝了。两人见此情形,不住嗟叹道:“苛政猛于虎,身居大山的老妪佝偻的身躯都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满脸沟壑的面庞挡不住当年清秀时分留下来的轮廓。”
两人目送老妪消失在视线中,以示尊重。老妪消失后,两人继续赶路。时下,正是盛夏,一抹咸蛋黄似的残阳高悬天际。金乌似乎被炽热光炙烤的有些慵懒了,懒洋洋的将余晖洒下。老鹰岭草木干云蔽日,余晖在高大树冠的遮挡下只有些许能够洒向地面,树影斑驳,为热气腾腾的地面增添了一丝生机。知了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喊热,风婆婆却吝啬的不愿给一丝风。四脚蛇躁动不安的来回狂奔,仿佛是在抱怨这个世界太热,竟没有一丝凉爽之所可以栖身。
两人感觉快要化了,只好赤膊上阵。宋广福行军打仗在外有丰富的荒野求生经验。他目测残阳,说道:“邵兄,还有半个时辰,太阳就要下山了,咱们赶紧找到平坦之处升起篝火准备夜宿吧。”
两人找到一处水源。山泉水清澈见底,五彩斑斓的鱼怡然自得的畅游其中。其中有一尾鱼像变色龙似的,时而通体绿色,时而乳白色,时而蓝色,时而青色,温顺在泉水中闲游。邵云海觉得此物甚是稀罕,便想抓一条来仔细瞧一瞧。他的手刚准备触摸那尾小鱼,却不料小鱼抢先一步张开虎口咬掉一块皮。他像被电击般瞬间将手撤回。血水瞬间染红了一股泉水。倏忽间,那条变色与竟然翻白了。其他的鱼群见状,纷纷过来蚕食同类。顷刻间,清澈的泉水上竟然尸横遍野。
两人诧异的面面相觑。忽然,前方的草丛中走出一只体态龙钟的银狐。那幽怨的眼神瞧着瘆人。两人瞬间憬悟,急忙从水中走上来。那只银狐竟然快速走到泉水的下游吞食那些翻白的鱼群。
宋广福心善,不愿再造杀孽,便故意驱赶银狐。银狐非但没有感恩,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他。宋广福不敢多看那幽怨的眼神,便不再劝阻。鱼群几乎被银狐吃光,顺带还喝了不少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