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他转身的那一刹那,顿时呆住了,许久脑子一片空白。直到那只脚又踢了他的胸口才憬悟过来。楼梯口的上铺竟然坐了一具尸体,浑身血迹斑斑,头发蓬松,面如白纸,眼睛也是瞪得大大的充满了恐惧。双手百无聊奈的撑在床边,双脚随着船体晃动而晃动。他随即的吓得后退三步,却发现后面也有障碍物。他扭头一看,竟是躺在地上的稻草人。它不知何时竟然站立了。
一切就像一场梦,肖敬远快要绷不住了,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忽然,他感觉头部有东西在扰动,抬头一看,竟然是那个稻草人在冲在微笑。他感觉心脏已经快要撑破皮肤跳出来了,双手紧握床架。
他定了定神随即站身朝楼梯口走去。他已经打定主意,甲板上起码有月光照射,银光至少可以帮他撕破海面的黑暗,至于何去何从,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但是,他的头刚探出甲板,倭匪的先锋官面容狰狞的看着他,那双大大的眼睛让吓得他魂飞胆丧。
一脚踩空,身体顺势从楼梯上滚落再次摔倒在走廊,心里一直在怒骂:他娘的,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这么狼狈过,这要是被族人看见了,怕是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他再次抬头,眼前的稻草人竟然伸手想拉他一把,同时递上火折子。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便使劲掐了一把,喃喃自语道:“痛呀。”
他急忙爬起来,稻草人手指了那个上铺。他抬头看去,那人竟然又神奇的消失了,遂自言自语道:“罢了,罢了,权当自己一直在梦境吧,或许醒来以后就万事大吉了。”
稻草人指引着那间卧室,像是想向他传递什么信息。肖敬远看着卧室,上面一把醒目的雕刻精美的铜锁挂在上面。稻草人用手比划着半个圈。
肖敬远问道:“你是要我转过身去。”稻草人随即点头。肖敬远心想:难道这厮还能开锁,便略微侧身,余光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稻草人居然有点害羞,用手指了指他。他笑道:“放心吧,我会恪守承诺的。”稻草人略微点头。
肖敬远玩起了小孩子的游戏,双手遮面,十指却略微松开,在火折子的照射下,透过缝隙可以看到稻草人的一举一动。只见稻草人用手指上的稻草伸进锁孔,然后面部狰狞,像是用劲在拧锁似的。约摸三分钟过后,铜锁竟然真的开了。稻草人兴奋的扭动身躯。肖敬远心里笑道:真他娘的搞笑,老子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正当他迈开腿准备快速向前时,一阵海风倒灌进来,火折子原本娇小的身躯怎能容得这般摧残,顷刻间夭折了。底舱再次变得昏暗,星星点点的月光只能在黑透了的黑幕上漂上一点白色,聊胜于无。
肖敬远一阵犹豫:唉,罢了,甲板上也是阴森恐怖,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是死,拼一下说不定还有出路,便摸黑前行往卧室里走去。忽然,他踩到硬物,脚闪电般的缩回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原来是被海风吹落的火折子。
随即,火折子再次焕发新的生命力,豆苗大小的火光挣扎着,跳跃着顽强抵抗命运。肖敬远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稻草人又消失了,那把锁已经被打开。刚才的一切着实如临梦境,此刻又像是回到了现实,那人和稻草人或许真是梦境中的人物。
肖敬远上前去摸了摸铜锁,铜锁是新的,门却显得十分陈旧,感觉稍加用力门就会整个掉下来。忽然,他听到楼梯处有声音传出像是有人在下楼梯,便急忙扭头看过去,只见匪首渡边信缓缓从楼梯处走下来。
肖敬远大声问道:“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你一直在甲板。”渡边信只是朝他笑一笑,却一直不言语。肖敬远怒道:“喂,没必要调子这么高吧?好歹咱们也是旗鼓相当的劲敌。”
渡边信依旧狡黠的笑笑。忽然,他朝火折子处吹了一口气,那距离的确只是搞笑的。然而,火苗竟让开始疯狂跳跃,像是在甲板上受到了肆虐的海风那般。火苗终究没能挨过这鬼魅般的袭击。肖敬远大怒,急忙又吹燃火折子。楼梯处此刻又空空如也。眨眼的功夫,大罗神仙也难以遁形,为何这厮消失的无影无踪,难道真如鬼魅般。他四下环顾,目光之所能及之处已经搜寻遍了,的确不见渡边信的踪影。
他自言自语道:“难道又是我眼花了,刚才火折子只是被海风吹灭了。”良久,不见任何踪影,他便继续将目标锁定在卧室。他轻轻推开的一刹那那顿时怔住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