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振华说道:“可是我的顾虑如何解决,此处地处闹市,人多眼杂。”张百迁笑道:“老弟,这事你就放心吧,交给我。只要你肯出山,其他的人我来解决。”牛振华说道:“先说说你的想法吧。”张百迁说道:“滇西一带山林中有一个魑魅市场,那里与越南老挝接壤,出入之人鱼龙混杂。魑魅市场位于虚竹山的大峡谷之中,常年云雾缭绕。山陬海噬之地荆棘密布,鸟兽都很少出没,但是有了魑魅市场的存在,人迹倒是不算罕至。那里算是三不管地带,电子设备到了那里几乎只能拍拍照而已。在那,不问出身,不问姓名,只谈价格,价格适合,买卖敲定,价格不合适另找下家。买定离手,不允许任何反悔。即便生意亏了,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权当交了学费。这个规定从开市之日起便成了不成文的规定,几乎所有人都默默的遵守着,因为一旦不遵守规定,失信于江湖人士,那么他几乎无法在江湖立足。我可以给你盘下一间店面,让他悠然自得的安度晚年。只不过那里不通公路,所有东西只能就地取材,所以居住环境会简陋许多,估计和孔明先生当年的茅庐差不多,只能委屈你了,不知你可否愿意?”
牛振华笑道:“我住的和当年的卧龙先生一样好,还有何不知足。”他环顾了一下店面,毕竟有些感情,马上就要离开了多少有些不舍,但是,转念又坚定的说道:“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五十之年,忽焉而至。五十知天命,老话说的在理。现在我孓然一身,了无牵挂,修复文物成了唯一的追求。能够继续追梦的人是幸福的人,又怎会在意栖身之所是青楼重关还是蓬牖茅椽,能够安放这颗重新被激活的心便是最好的堡垒。”
张百迁说道:“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这个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能入住魑魅市场,就没人会知道你叫牛振华。你只要安安心心修复文物即可,但是因为地处边境,偶尔会有亡命之徒坏了规矩,这事你可得自己搞定。”牛振华说道:“今天是我的生日,曾经是万念俱灰的人,今日被二位刺激的死灰复燃,不就是贱命一条,又有何惧?”
张百迁激动的手舞足蹈,高兴的像个孩子上蹿下跳,笑道:“我的文物有救了,我的文物有救了。”一把搂住牛振华激动的说道:“作为乔迁之理,我会请著名的书法大师写八个字装裱之后送给你如何?”牛振华问道:“哪八个字?”张百迁挥舞拳头,慷慨激昂的像个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铿锵有力道:“十年饮冰,难凉热血。”
牛振华踟蹰半天,叹道:“我想改一个字,十年饮冰,不凉热血。”张百迁连续念了三遍,说道:“十年饮冰,不凉热血,好,好,就这么定了。”
三日当日一醉方休。翌日,便开始着手乔迁之事。事发突然,牛振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难以寻觅。到了魑魅市场以后,他寻得偏安一隅的四十平米见方小木屋安身立命,并且隐姓埋名,对外宣称“饮冰先生”,草字刘重生。
接下来的十年时间,牛振华几乎被张百迁承包了,承接了他手头所有的文物修复工作。鉴于张百迁是爱国人士,修复文物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起来,牛振华十年间分文未取。张百迁为了报答,请人照顾牛振华的衣食住行。粗茶淡饭的日子过的心安,牛振华很知足,从此发誓不再离开魑魅市场半步。死后也要安葬于此。
十年的恬静时光彻底抹平了牛振华内心曾经的创伤。张百迁年事已高,业务缩减。牛振华便开始接新的业务,不过他有自己的原则,诸如张百迁这般爱国人士,一心报效祖国之人,修复文物自备材料,不取分文;家传之宝,视器物而定,象征性的收取部分佣金,如若不法之徒修复文物若是为了境外倒卖谋取暴利,那就对不住了,恕难从命。
一日,一伙不法之徒强迫牛振华修复文物。牛振华知道他们的底细,是个境外倒卖文物的不法分子。他愣是坚如磐石,不敢动手。为首的老大气不过,一枪打在他的右脚,他既然面部改变。不法分子念他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只能作罢。张百迁得知此事,急忙差人想接他出来医治。但是,他已经发誓绝不离开此处半步,软磨硬泡之下,张百迁只能请来江湖郎中亲自上山治病。江湖郎中囿于技术和医疗设备,最终病是治好了,但是落下一点残疾。此事也算是为他做了硬广告,至此再没人敢强迫他修复文物。“饮冰先生”的名号也成了此处的一块金字招牌。
漆雕仁德听后,大加赞赏,说道:“这就是我们所要弘扬的工匠精神。毕生致力于一件事便是真正的专家。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梁睿兰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修复文物和修复报纸可是两码事。”
一语点醒梦中人,曾永孝说道:“梁美女所言甚是,不过普天之下倘若他不能恢复报纸上的图案,恐怕难觅第二人。”姬天扬以其敏锐的职业敏感说道:“咱们手中的报纸受关注的程度肯定非同一般。地宫一战,咱们算是一枝独秀,眼下所有的江湖势力都在盯着咱们。如若轻易出手,恐有不妥,咱们可以先试试这位‘饮冰先生’的手艺。如果真如江湖传闻那般神奇,再交与他不迟。”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