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愕然,纷纷目瞪口呆。
肖博远嗫嚅道:“神龟,神龟,怎,怎么啦?”肖福安淡然道:“神龟走完了它们神圣的一生自此寿终正寝了。”肖博远竟然止不住泪水,泪眼婆娑道:“不可能,不可能。”肖福安抚摸着他的头说道:“儿子放心吧,神龟在天之灵会保护我们肖家的。昨夜敬远公的确有托梦于我,众肖家子孙听令。”
言毕,他带领肖氏家人齐齐下跪,行三跪九叩大礼,说道:“神龟在上,请受我肖氏族人一拜。”
出于尊重,漆雕仁德也跟着跪拜。他继续说道:“众肖家子孙听令,神龟之于我肖家如同敬远公再世。神龟不仅守卫着肖家几百年的基业,更担负了传承家族秘密的重任,此番恩德昊天罔极,肖氏子孙将永世铭记于心。神龟生于南海,长于南海,愿弃广阔天下天地来此蕞尔之地本是天意。今日,神龟驾鹤西归亦是天意,肖氏子孙不必伤感,但须得学习神龟之德行,不忘初心,兢兢业业,不图回报。神龟死后,必须按照家规厚葬,并立牌位置于敬远公之上。”
这番话把肖家人对神龟的尊重描绘的淋漓尽致。黄老四心里嘀咕着:难道这些话真是敬远公的意愿。这么说来,肖家人还真是懂得感恩,神龟的牌位竟然可以置于敬远公之上。
肖家有人问道:“爷爷,神龟的牌位凌驾于敬远公之上是否需要商议?”肖福安斩钉截铁道:“无需再议,此事便是敬远公的意思。敬远公创立肖氏家业的确不易,但神龟屈身守护肖家几百年且一直肩负守卫肖家秘密的重大责任,死后还要为肖家挨刀子,此番恩德世上又有谁能及。如若一块小小的牌位都需要如此计较,肖家所有先祖必然不会心安,肖家基业也必定不会稳固。敬远公还特意招待以后家族一切祭祀活动必须从神龟开始。永正,笔墨伺候。”
后面几个字,肖福安说的铿锵有力。笔墨就位,肖福安大笔一挥,开始笔走龙蛇。
肖氏一脉,旧居南疆,镇守一隅,造福乡民。然,倭患不绝,祸害乡民。肖氏敬远,年少轻狂,孤身抗倭,独入匪窝,岂料,倭寇罹难,全军覆没。敬远骇然,如南柯一梦,九死一生,偶遇匪首,阴阳两隔,相见甚欢,至今费解。天降宝珠,神力附体,鼠兄开锁,令人惊叹。至此,肖氏兴旺,生齿日繁。然,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福祸相依,难以自制,叩问苍天,五行缺金。菩萨指点,神龟驾临。神龟者,玄武化身,生于南海,长于南海,畅游大海,无拘无束。屈身入户,福佑肖氏。不忘初心,不图回报,兢兢业业,百年一日。肖氏神珠,立命之本,邪气丛生,难以克制,唯神龟助之,方能安稳。故,神龟不语,担此重任。有缘人现,大限必至,玄武归天,天道轮回,此乃天意,不可违逆。恪尽职守,不忘初心,兢兢业业,肖氏后人,必当传承,敬远泪笔。
俗话说字如其人,肖福安这些年潜心修身养性。心静了,字迹必然有了飞跃进展。一篇洋洋洒洒的《玄武颂》一气呵成,看似龙飞凤舞,实则篇幅整洁,字迹铿锵有力,笔锋处潇洒飘逸,却不失沉稳。
肖福安说道:“永正,把它装裱好悬挂在此。”肖永正赞道:“爷爷,一气呵成,妙哉。”肖福安说道:“这不是我写的,我只是代笔,它的作者是敬远公。”
众人愕然,呆呆的望着他。他继续说道:“感谢你们的关心,我真的没事,昨晚的确是敬远公托梦于我。”转身向黄老四道:“道友,希望你能高抬贵手替神龟做一场法事,以便超度亡灵。”
黄老四躬身道:“必当效劳。”
众人随即开始行动,一切就绪,黄老四开始作法。众人虔心跟在后面为神龟祷告。完事后,肖博远带了几个壮汉泛舟捞起了神龟的遗体。两位尊者仪容慈祥,和善。众人齐齐三跪又行了大礼。
神龟的尸体被安置在了肖家祠堂内,闲杂人等都退下了,只留下了肖家父子和漆雕仁德夫妇。
肖福安抽泣道:“两位少侠,神龟在我们肖家人心中如同敬远公一般。今日神龟圆寂,我们深感悲痛。同时,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解脱,辛劳一辈子总算可以轻松一下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今有缘人出现,神龟完成了使命,算是寿终正寝了。”
肖博远也跟着大哭,对着神龟又跪又拜。梁睿兰诧异,心里想着:看来神龟在肖家人心中果真非比寻常。这种公子哥居然哭成泪人,这得多伤心呀。
一切就绪后,漆雕仁德拔出匕首,正色道:“玄武星君在上,请恕晚辈斗胆。使命缠身,不得已而为之,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说完之后,他又默念了一段经文,再行操刀行事。不过,他的匕首所到之处未能伤及丝毫。众人诧异,又找到柔软处下刀,还是坚如磐石。
肖福安喊道:“博远,取家传的匕首一试。”肖博远问道:“那把锈迹斑斑的家传匕首。”
“是的,别小瞧了那把匕首,那可是咱们的传家宝。”
“听说还是敬远公孤身抗倭所携带的利器。”
“正是。”
“真看不出来有何特别之处。”
俄顷,肖博远便取来一个木盒,上面的雕花十分精美,色泽和纹饰也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肖福安打开之后,一股铁锈味扑鼻而俩。
梁睿兰狐疑道:“老爷子,您不是在开玩笑吧。”漆雕仁德急忙回答道:“兰兰,切勿轻看了敬远公随身携带的利器。当年,湘西邵氏一脉也有过奇遇。云海公和鬼老二先生合力围杀上古神兽肥遗,与此情形十分相似。神兽必须神兵利器才能对付。”
肖福安取出匕首说道:“少侠,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