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先生哈哈一声笑,满脸的皱纹仿佛都少了些似的,道:“你小子,嘿,不简单!”
莫非满腹疑窦,早便想找个人问清楚了。听涂先生怎么说了,那多半是知道些头目,当即脸一沉,嗔怪道:“哦,原来你早就知道,那根本不是寻宝?你是想玩死我?”
赵钱多老眼滴溜溜一转,莫非一看便知他又要出新花样了,匆匆瞄一眼,便当作仔细聆听。只听赵钱多咳咳两声,道:“嗯,这个你放心,凭咱俩的的关系,我是不可能骗你的。”话头一转,指着涂先生道:“就是他,他想玩死你来着!”
莫非脸上瞬即拉下三条黑线来,这样厚颜无耻,而又自信满满的损友高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涂先生哼了一声,回击过去,道:“对,是我推你下的水,但是,全是他的主意,他是幕后黑手,我只是个执行者。”
莫非愕然,打死他也不会想到,这番话竟会从一个平素里老实巴交,淡言寡语的人口说出。他都怀疑这人还是不是他认识的涂铁匠了?
赵钱多啐了一口,道:“你高尚了!作了骗子还不敢承认,你真是英雄好汉,了不起啊!了不起!”
莫非截道:“行了,行了!你俩老人家都对,我错,是我错。”抬头看了浥轻尘一眼,见她也是一脸错愕,完全听不懂他们的言语。不好让她孤零零的杵着,狠狠的刮了一眼涂赵二人,才笑眯眯的作介绍。先是介绍涂先生,道:“这位便是莫念村赫赫有名的老铁匠,姓涂,孤寡老人一个!”
他有意要报仇,特意的加了“赫赫有名”四字,直听得涂先生心头一跳,他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称赞他赫赫有名的。知道莫非给他扣高帽子,反正他脸上皱纹纵横,生气不生气都是那张苦瓜脸,旁人自然不知。
莫非又看向赵钱多,不太正经一笑,介绍道:“这位嘛,想必你也听说过了,他就是人见人避,花见花死,鸟见了拉屎的江湖骗子,大名赵钱多是也。他虽然看起来贼眉鼠眼,但若是你只看到这些,那你就看走眼了;他老人家是相士出身,给人看相,啧啧,那是十看九不准,那一准要么靠骗术,要么靠运气,能力相当出众。在我们莫念村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
赵钱多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他道:“佩服!佩服!我要是有你一半编故事的能力,我早就成骗神了,吃遍天下无敌手。”说着一拱手。
莫非连连摆手,一脸惭愧模样道:“不敢当,不敢当,多蒙你老人家指点呢!”说罢来到浥轻尘身侧,郑重说道:“我旁边这位美少女……”
浥轻尘难得听他废话,截道:“我叫浥轻尘,是雨花寨的!见过两位前辈!”语罢,深深一揖。干脆利落,大大方方。
赵涂二人捻须点头,显然对她极是满意。赵先生说道:“嗯,好姑娘!人漂亮还谦虚,不像某些人……”说话时,斜睨莫非。意思再明显没有:这人说的就是你了!又转过头,对浥轻尘哈哈一笑,复道:“我们见过了,不用客气的。”
浥轻尘两次见这两人来去如风,不经便和瞎先生连到一块儿,心想这三人多半便是神仙一流人物,对这二人不敢有丝毫怠慢。以前只有听到的故事里,和想像中才有的神话,现如今在莫念村俱也上演。这两年里,多有揣摩,实无参果。但敬畏之心,只有加,没有减。
莫非举起手中的剑,在赵、涂二人面前一晃,道:“说说吧,这货怎么不听话?”
涂先生从莫非手中接过剑来,神情端重,上下打量,甚是仔细。沉吟一会儿道:“此剑名为‘堕天’,是真正的神剑。”说到此处,声音竟有些颤抖,神情也极为暗淡,仿佛这剑便是曾经的好友,如今没落了,十分惋惜的样子。
莫非和浥轻尘都屏息谛听,见他如此神伤,不禁起了怜悯之心。莫非跟他是好朋友,自觉方才损他,实是不大应该,不由的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