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以为他在回忆修炼时的感觉，心想真是上心，是个不错的朋友。故而没有打扰他。某一刻，黑衣才似从梦中惊醒，道：“不好意思！走神了！”
“啊——”莫非张大了嘴，心想：“果然想象比现实要美好。这难道是绮玄大陆的特点，随时可以走神么？”
只听黑衣人继续道：“当时，也是一位修圣高手帮的我，我记得我闭上了眼，把注意力都放在脑袋中。在方寸间这个位置的后方脑袋中，有个东西慢慢的出现在我的感知中……”
莫非仔细听着，也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眼，精神都放在了方寸间之后，感应着那东西的存在。到此，黑衣人之后说的话，他便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完全沉浸在寻找方寸间之后的空间上。
当他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那个空间的时候，他明显感觉到有一个东西在动。那种感觉，有微微的刺痛，正是当初在神州大地之时，黑盘最终钻入他体内时的感觉。只是现在的疼痛感，何及在玉女洞中的万一。莫非那种疼，莫非记忆最是深刻不过，闭着眼也能找到，很顺利的找到那里。但是莫非只是感应到，并非能将之映到大脑中。
感应中，它就在那里，带着一丝丝的缥缈与恍惚，莫非努力的想要去看清它，却是什么也看不到。心想：“要看清它，我得将它映射到大脑中，我如何能将它映射大脑中呢？”
叹了口气，又思量：“我能看到东西，是因为我有眼睛。而我只是感知到它的存在，因为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所以我能感知到。唉，我要是身体里也有只眼睛就好了？咦，眼睛？”
他忽然想到那句“人心是什么？”的话。这是他父亲让他思考最多的一句话。他曾经在每次危难中，总是会想到这句话。他也给出无数的答案，自觉那些解释一个比一个满意。似乎每一次的回答都没有令他失望，每次为这个问题匹配上答案，总是能带他渡过难关。他忽然冒出个大胆的想法——难道心就是人的另一只眼睛？
他默念了几遍：“用心，用心，用心……”
他开始用心去看自己的身体，说来也怪，心念到处，自内心向外，像是一层层的面纱被揭开。他看到了自己的血管，看到了心脏，还有心脏旁边的肝脾肺。他没想到自己的心是长成那样，还有肝脾胃肺，他竟有种发自内心的喜悦。
收拾心绪，继续往上。不过，到了咽喉处，便再难往上看了。他也明白这是离心脏远了，类似于人的视线，看东西总是有限的，远了看着就模糊。
莫非强催心力，努力的往上，想要让这只眼睛的目光放到大脑中去，可惜就只能到脖子处。他猛然睁开眼，也是汗湿衣衫，累得呼呼喘息。
黑衣人扶着他，道：“你没事吧？开不了就不要勉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可以自己开启方寸间的？”
莫非摇了摇头，道：“你错了，那在这大陆上，第一个修炼的人，是靠谁开启的？”
黑衣人一时间，真找不到反驳的话，嘴中说了几个“这个”，便接不上了。
莫非复道：“所以，并不是做不到，而是修士们已经习惯别人帮助了。我想，修炼应该是靠自己完成的，别人过分的帮助未必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