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坐了起来,双手猛力地砸在土地上,口中嘀咕:“都是我不好,我是实力太弱了,没能保护好你?”他拔起了插入土中的双手,左一个勾拳,打在自己的左脸上,右一个勾拳,打在自己的右脸上。这两下,莫非使足了全力,打妖兽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卖力。两拳下去,两边脸颊高高肿起,也成了青色脸。
莫非正要再给自己脸颊上来两拳时,忽听得有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那是一个老者的声音。莫非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道:“谁?”
堕天神剑飞出,剑身横在莫非身前三尺。白光泛起,一个半世年纪,却已经显得苍老的老人,上半身子,从白光中伸了出来。莫非一看,心潮再也控制不住,一声沙哑的:“涂先生!”叫出来。
那光影中的,正是堕天神剑的剑灵,昔时莫念村的涂铁匠。他那张皱纹纵横交错的脸,即使生在光影中,也能分辨清楚。他慈祥的笑着,目视莫非。
莫非陡见故友,虽然他一直都知道涂先生在剑中,就在他身边,当真的见到了,也是不禁为之一颤。他想去拥抱涂先生,却是抱了个空。
只听涂先生道:“我只是个灵而已,回到这剑身之后,我已经没有了肉身。再也不能脱离剑而独自存在了。”
莫非把脸转到一边,道:“对不起……”正是因为莫非对抗厄煞天劫,涂先生不得已,才回到堕天神剑中,帮助他抵挡劫难。
涂先生道:“那有什么,我本来就是这里的,迟早要回来。”
莫非看向他,道:“莫非你知道轻尘去了哪里?”
涂先生正色道:“嗯,知道……”
莫非截道:“她去了哪里?”
涂先生向莫非一摆手,道:“她没事,你先不要激动。你了解天使之影么?”
莫非曾听殷樱说,浥轻尘的天使之影,是牺牲自己,照亮他人。这修练的要靠不断的奉献自己,才能获得能量上修练。当即将殷樱说的复述了一遍。
涂先生仔细的听完,方道:“嗯,这个殷樱是巫神娘娘的后裔,巫族的本事,她是学了不少。就是人品没有学好。但是即便是她通晓占卜之术,对这天使属性,也是一知半解。”
莫非“哦”了一声,好奇的道:“你知道?莫非这跟她的失踪有关系?难道她为了救我……”
涂先生道:“你小子反映倒是不慢。不错,所谓天使,就是奉献。但是,她绝对是高贵的,所有属性中最高贵的。天使之影,有个通神的能力,叫天使之愿。只要拥有天使属性的人,觉醒了天使之愿之后,可以许愿,并愿意付出同等的代价,这个代价叫还愿。他们可以许愿,改变决定性的事情,打破自然规律,甚至是逆天也可以。这就要天使属性的强大之处。”
莫非长长的吁出一口气,道:“那也就是说她为了救我,付出了代价?代价就是离开我?”
涂先生摇头道:“不会这么轻松,什么叫同等?就是能和救你的命划等号的。”
莫非急道:“那她会有危险么?”
涂先生道:“这个很难说。看她自己的造化。但是你也不要担心,我看过了,浥轻尘不会轻易的死去的,她的命,比你的还大。”
莫非心中还是着急,涂先生这样搪塞式的安慰,他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可实际上,涂先生却没有跟他开玩笑。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那她还愿之后,会去哪里?”
涂先生道:“这个你倒是不用担心,你送的那串手钏,促成了她的天使之愿。她的那双翅膀,丝毫不比那十大神物中的时空符弱,有着穿越空间的能力,只是她的实力还不够强,若是还愿的地方远了,她也只能等力量恢复之后,再接着穿越。待她实力真正到了修尊,可以自由的穿梭在这个大陆上。也就是说,她还了愿,要来到你身边,也不是什么难事。”
莫非沉吟了一会儿,忽的看向涂先生道:“你在剑中一直可以看到我?”
涂先生道:“能感应到!但是,堕天神剑的力量,也是被下了禁制的。我每一次主动发剑攻击,都会耗费我自己的生命力和堕天神剑的力量。有一天,你若是能破了这禁制,这柄剑的力量,是你无法估量的。”
莫非笑了笑,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的心事重重。涂先生也知道,他的心思都放到浥轻尘身上了,他对莫非摆了摆手,慢慢的隐匿到神剑中。剑回到莫非手中,他将剑横放在双膝上,淡淡道:“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解除禁制,让你可以重归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