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是吃喝一阵,莫非要了几间上等客房。浥轻尘和小凌两个女孩自来亲近,不言而喻住在一屋。万愁是前辈,自住一屋;莫非、钞票兄弟、老功四人硬挤在一间。没有了前辈肃色在侧,也无浥轻尘、小凌两女时不时斜睨的眼神,这四人的这是才得尽情。——大小的酒坛子不知道多少个,铺满一地。四人各式各样的坐姿,毫无章法,一面诉说往事,一面大口喝酒。
详说过去,几人的经历加起来,也比不过莫非的坎坷跌宕。那“彩色”般的经历,都可以编成教科书了。最后都围在了莫非身边听他口沫横飞,毫无形象的讲述过去。尤其听得他讲了几件大事的经过,听得三人一阵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平复。
几人经此一谈,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在莫念村时候。曾经的气氛,因人的回归,宛似也找到了儿时的雅趣。
浑浑笑声中,腾腾酒气里,杂然四溢。
直喝得天花乱坠,东西难辨。末了,横七竖八的酒坛子,伴以东歪西倒,四仰八叉,各式各样的四人,沉寂了这个房间。
翌日清晨,天边刚浮起一抹鱼肚白,北边雪原上,朔风撕扯着这片大地。七道身影徐徐向北而行,逆着凛冽的寒风,在雪地里,留下一行杂乱的足迹。
不知怎地,莫非也有些抑制不住心潮的起伏。七八年了,那个记忆里存在最久,最深的地方,曾经的衣胞之地就要出现了,那期待仿佛亘古久存。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静静的走着,只余耳边呼呼风啸声。北边的天,往往是难以捉摸的,一会儿,雪又大了起来。过不多时,众人每踩下一脚,雪淹至膝盖。也幸莫非一干人都是修士,深厚的功力,抵消了大半的寒气;也因此而可在雪地中行动甚速。
莫非当先征服一座小雪丘,高处的风更是砭骨,无孔不入。浥轻尘也随后而至,莫非只见她脸红扑扑的,对他微微一笑,更显娇艳。一摸她手,却是冰寒似铁。莫非慢慢的将她的手,纳入到自己的衣服中,替她暖手。浥轻尘见身后万愁钞票等人也陆续登顶,有些不自在。待要将手收回,却发下莫非死死拉住,动弹不得。只有羞愤的瞪了他一眼,随即又幸福的笑了。
这一小小动作,却是落到了小凌眼中。对于旁人,这自是算不得什么;毕竟知晓内情的人都是明白,莫非为了替浥轻尘抗下厄煞之劫,甘心娶她为妻。二人早在莫念村时候便成了亲,此时捂捂手,又算什么过分了。小凌不一样,只见她顿了顿,黑色斗篷之下,不知什么表情。光想想便知道,恐怕没有一个女子,看到心爱的人跟别人好,还能高兴得起来。小凌想起昨晚与浥轻尘同榻而眠,互吐心事,就中情景于此一合,顿觉有一丝的绝望,悄悄攀附心头。她最后一个登上这个小雪丘,往周遭看了一眼,她女儿家心思细腻,不禁“咦”了一声。
同伴皆往她看来,浥轻尘与她同为女子,自然亲近一些,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小凌向左右两边看了看,道:“我们所站的这个地方,像不像一条大白蛇?”
浩爷微微笑道:“那有什么,我看那里都像是白蛇。”
万愁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奇大,众人望来。只见他摇了摇头,道:“不然……”随即惊道:“不好,快走。”
万愁身为魔教众长老之首,见识广博。别人不知,莫非和老功却是清清楚楚,这二人当先飞身而下。紧接着浥轻尘、小凌,钞票兄弟,最后万愁垫后。一行七人飞身下了这雪丘。没走上几步,只觉猛地里山摇地动,七人站立不稳,一个个滚下雪坡来。饶是万愁修祖巅峰的实力,也没能幸免。
待到滚下雪坡,雪在身上越裹越厚,最后却成了七个雪球。莫非并指如刀,左右斜划,将一个个雪球都切开,将众人放了出来。万愁最后回一个,挣开雪球而出,身子尚未站稳,便招呼众人赶紧走。
就在他话音未歇,远处一条白影横扫而至。众人还未回过神来之际,只觉一股大力沛不可挡,横扫了过来,将众人扫飞了出去。就连实力恐怖的万愁也是躲闪不及,被扫中,倒飞出去。
莫非飞在半空中,看清那白影,赫然是一条巨尾。他终于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万愁叫快走,这样的庞然大物,谁又招惹得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