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向街上走去,身后店家问了他什么,他一个字也没听见。
街上还有不少的人,已经是三月的尾巴了,天气很暖和了,做买卖的都还在吆喝着。
东方皓月慢慢地走着,一直向前。街上很多姑娘媳妇的,偷偷看向他,她们叽叽喳喳地说笑着,想引起东方皓月的注意,可东方皓月只顾茫然地走着。
转过一个大的十字路口,东方皓月被楼上的声音吸引了,傅云霄:“哈哈——你想脱小爷我的衣服?好吧!不用说脱光了,你要能让小爷我脱下一件,小爷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
“公子可要说话算数啊!姑娘我现在穿得这么少,就觉得冷,公子好狠心,也不抱抱人家,给人家暖暖身子。”嗲嗲的女人声,还有其他男人女人的哄笑声。
“哈哈!姐姐,可是你输了啊!愿赌服服嘛!要是你让小爷我输了,我会一丝不挂地站在你面前。”
“哼!你说得?只要姑娘我让你脱一件,你就听本姑娘我的?”
“很对啊!你要是能让小爷我脱一件,你说怎样,小爷就怎样。”
“好啊!只要姑娘我让你脱了一件,今晚你就是我的了。可是了,你会几种姿势?”
“哈哈——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小爷我做不到的!”
楼上又传来了男女的笑声,还有那个女人气极败坏的声音。很显然,她又输了。
“好了!小爷我要走了!回去晚了,老婆会打的。哈哈——”
“公子真会开玩笑!你才多大啊?”
一阵轰笑声,还有不舍声,挽留声。
但傅云霄已从楼上跳下来了,楼上的姑娘们笑着,骂着,说着一些肉麻的话。
东方皓月就站在旁边的一棵高大的桑椹树下,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又忍不住地闭上了眼。傅云霄一出来,他悄悄闪到了树后。
傅云霄吹着口哨,本来是一路跑跳着的,突然被街边的糖画吸引了,摸出钱,“老板,你好厉害啊!竟然能用糖稀画出这么好看的糖画?”
“小公子,买几个吧!”老板笑脸相迎。
“呀!还有兰花啊?买两个!”傅云霄高兴地嚷着。
“东方皓月那么喜欢兰花,给他买个兰花的,他定会很高兴的!”他心里美滋滋地想着。
进到客栈,伙计看着满脸是笑的傅云霄,问:“公子,皓月公子没找着你吗?”
傅云霄一愣,问:“皓月公子早回来了?”
店家忙陪着笑脸说:“公子,皓月公子往年啊!都是在梦家忙一天的,今天大概是记挂着公子您的身体,上午时他一上午不曾离开房间,今天下午又早早的回来了。”
“啊?——是吗?哈哈——我再去找他。”傅云霄讪讪地笑着。
东方皓月进来了,面如冰霜,径直上了楼。
傅云霄一进屋,便笑嘻嘻地说:“皓月公子,是不是出去会情人了?看小爷我给你买的什么东西?兰花糖。”
“……”东方皓月。
“皓月公子,你怎么了?不会是在梦家遇到什么问题了吧?店家说你今年在梦家呆的时间很短啊?”傅云霄依旧笑嘻嘻地问着。
依旧不回答。
“喂——东方皓月!你又来?最多不超过两天,你就耍一次脾气。你想把小爷我给累死啊?说吧!怎么哄你?”傅云霄依旧笑嘻嘻地说着。
“若嫌累,大可回你们的傅云仙庄。”冰冷的声音。
傅云霄一下呆住了,然后是暴怒了:“东方皓月,你什么意思?我说——你——好!好!是小爷我自讨没趣。真有你的啊!你翻脸比翻书还快啊!今天中午还好好的,就几个时辰,你竟然——小爷我跟着你连走带跑这几天下来,累都累死了,小爷我还没说什么呢?你竟然赶小爷我走?你以为我不敢吗?”
“现在就走!”冰冷如霜。
傅云霄简直被气炸了,“好你个东方皓月,竟然如此无情,那就别怪小爷我了。”
东方皓月本是站在床边的,傅云霄扑上去就把他按到了床上。
东方皓月万万没有想到“别怪小爷我”的意思竟然是这样,傅云霄会突然出手,将他反按到床上了。
他脸涨得通红,用力去推傅云霄:“傅云霄,你干什么?放开我!”
傅云霄趴在他身上,两手使劲地按着东方皓月的两只胳膊,气呼呼地说:“东方皓月,你也就是好两天,两天后,你保准会气小爷,你是故意的吧?本来好好的,就一会儿的工夫,你竟然翻脸不认人。你说,小爷我哪儿又做错了,让你虎着脸这般模样?”
东方皓月两眼瞪着傅云霄,喘着粗气:“你放开我!你——愿意哪儿错就哪儿错,跟我何干?”
伙计冲了上来,他进屋一看,傻了眼,急急地说:“两位公子,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啊?”
“把门关上,滚出去!小爷没叫你,谁也别进来!”傅云霄吼道。
吓得伙计吐了一下舌头,赶紧退出去,关了门。
“东方皓月,小爷我受够你了!既然跟你无关,你干嘛虎着脸?”
“放开——你——你可以不用看,你走啊!”
“我走?我往哪儿走?你个无情无义的闷葫芦!让小爷我走,是吧?好啊!”傅云霄突然就往东方皓月脸上碰去。
东方皓月本来是使劲挺着身子的,一看傅云霄向他碰头来,吓得仰面躺下了,然后他闭上了眼,两行泪竟然流了下来。
傅云霄一下呆了,他停住了所有动作,然后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下从东方皓月身上跳了下来。
“好吧!东方皓月,你赢了!你是大爷,我是小爷!我输了。”傅云霄垂头丧气地说。
东方皓月也从床上起来了,他走到门口,使劲喘了口气,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傅云霄看了看他,叹口气说:“东方皓月,咱别这样了,行吗?如果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保准改正,你总是这样,咱俩累不累啊?”
东方皓月也不作声,打开门,向着外面说:“准备晚饭。”
外面伙计早就等着了,一听东方皓月吩咐,急急地应着。一会儿的工夫,就准备好了。
“怎么没有酒和肉啊?”傅云霄嚷了起来。
“不许喝酒,也不许吃肉。”东方皓月冷冷地说。
“凭什么?小爷我今天早上没吃饭,今天中午也就吃了几口,今天下午我可是很耗体力的,没有酒和肉,怎么能行?”傅云霄嚷嚷着。
伙计急忙陪着笑脸说:“公子,郎中说了,风寒期间,以清淡为主,酒啊肉啊的,最好先别沾。皓月公子吩咐的,您就将就点吧!”
傅云霄看着东方皓月,面无表情,他无可奈何地坐下,“好吧!他是大爷,小爷我不敢惹他,他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傅云霄挑着几根青菜,生气地说:“东方皓月,你自己把自己当兔子养,难不成还要把小爷当成兔子养啊?青菜萝卜!怎么吃啊?真是的,小爷我早就没事了,今天下午精力充沛,干倒了一大片。”
东方皓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不作声,只是自己一人慢慢地吃。
傅云霄看了他一眼,他吃饭时总是低垂着眼睑,那长长的睫毛都听话地向下整齐地排列着。
“奶奶的,我干嘛那么怕他的眼泪?以前小爷我跟别的男孩子也打过架,经常把别人打哭了,我会嘲笑得他们这辈子都不敢在小爷我面前流一滴泪。可……真他娘的要命,东方皓月眼睛一湿,我怎么就——去他娘的吧!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真是要死了。”傅云霄挑着那几根青菜,偷偷地瞄着东方皓月,自己却在心里又嘀咕开了。
“不好吃也得吃点,过了明天,就可以了。”淡淡的语气。
“嘿嘿——皓月公子,关心我嘛?多谢了!可是你知道的,我不吃肉,不喝酒,身体就没劲,明天不是还要走一天的路吗?小爷我哪来的力气再去走路啊?”傅云霄故意撒着娇说。
“明天御剑去翠竹姚家。”依旧是淡淡的。
“什么?御剑?啊——高兴死小爷我了,太好了,小爷终于也可以到天上去看看了。我阿爹跟大哥从来都没带我御剑过,他们说如果我不学剑,这辈子都别想带我御剑。皓月公子,你简直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你明天带我御剑,好!小爷我现在有了胃口了,我要好好地吃萝卜白菜,说不定哪一天也会长成皓月公子那般模样,哈哈哈哈——”傅云霄拍着桌子高兴地忘乎所以。
东方皓月那冷若冰霜的脸上,似乎被什么融化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