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激动地说:“好——好孩子,小叔叔要走了!”
他已顾不得再去跟其他人说明白了,抱着东方皓月便不见了。
老者一直在界河边上等着,傅云霄把东方皓月放到船上,让他躺在自己的腿上。
船开行了,傅云霄不住地喊着“皓月”,可东方皓月脸色苍白,浑身冰凉,衣衫早已全都湿透了。
傅云霄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他摇着东方皓月的头,又去摸他的脸,再去攥他的手,可东方皓月一点反应都没有。
傅云霄突然仰天“啊——”了一声,然后大哭了起来。
老者着急地说:“小子,你先别激动,过了界河,才是异域,这还不是异域啊!”
已经失了主意的傅云霄,看着东方皓月那原本永远红润的双唇也成了白色,他突然趴上去亲住了那两片苍白的唇,然后在心里不住地默念着“皓月”。
老者急忙转过了脸,轻声说:“你小子,我还在呢!”
云霄已不管那些了,他一只手攥着东方皓月的一只手,突然觉得东方皓月的那只手似乎轻轻动了一下。
云霄激动地一下攥紧了东方皓月的那只手,他抬起头,说:“老头,他——他的手动了一下!”
老者高兴地说:“那就没事,你这法子管用,快,别停下,只要一上岸,情况会更好!”
云霄又贴上了东方皓月的双唇,心里继续默默喊着“皓月”,东方皓月的手动得比原先有力了。
船到了岸,傅云霄抱起东方皓月,也没跟老者打招呼,直接去了月姥祠。
两位姥姥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着,一看傅云霄抱着东方皓月回来了,她们急忙让傅云霄把东方皓月放到了内屋的一个床榻上。
傅云霄一边擦着汗,一边喊着“皓月”,可东方皓月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
冷面姥姥说:“怎么?难不成——?”
云霄急忙说:“不会的,刚才——刚才在界河上,他的手动了啊!”
和善姥姥说:“再等等,双倍地去受那酷刑的话,一般的人绝对受不了的。”
云霄也不管了,他又贴上了东方皓月的双唇,继续他的法子。
冷面姥姥叹了口气,说:“你小子,倒也不是无情啊!也是个多情种啊!”
和善姥姥笑着说:“等皓月公子醒来,一定要看看这两个娃儿到底是什么样的姻缘,要不然的话,两个男娃子在咱们两个老太婆面前做这种事,怎么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呢?”
云霄已顾不上去跟她们姐妹二人答话了,他觉得东方皓月的手又开始动了。
云霄就那样亲他一会儿,再呼唤一会儿,大概这样过了有半个时辰,当云霄又贴上东方皓月的双唇时,东方皓月的眼睛竟然动了动,云霄一眨眼不眨眼地盯着,直到东方皓月真的慢慢睁开了双眼。
云霄高兴地捧着他的脸,喘着气说:“皓月,你——你终于醒了?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了!”
东方皓月似乎还在迷糊状态中,他看了看傅云霄,无力地叫了声:“云霄!”
云霄急忙说:“皓月!我在!我在!你先别说话,先休息一下!”
东方皓月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和善姥姥笑着说:“小子啊!放心好了!皓月公子无事了!你也歇歇吧!”
傅云霄依旧趴在东方皓月身前,两眼盯着他,他去攥了攥他的手,手上已开始有温度了,他又去摸他身上。
东方皓月似乎感觉到了,他睁开了双眼,脸微微一红,问:“你——你干什么?”
云霄一下笑了,他擦了一把汗,笑着说:“你感觉到了?害羞了?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有感觉了!皓月,别多想!我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是不是还冰凉!”
东方皓月轻叹了一声!
冷面姥姥轻笑了一下,说:“造化弄人啊!这么个不知羞的混账,皓月公子怎么会看上呢?”
傅云霄得意地笑了,说:“想不通吗?哈哈——皓月,你告诉她,你是不是就是喜欢我这样的混账东西啊?”
东方皓月苍白的脸上又现出了片片红晕。
云霄笑着说:“不逗你了,你再好好歇歇!一会儿,告诉我们,你发生了什么事!”
东方皓月想挣扎着坐起来,傅云霄急忙去按住他,说:“别急!已经来了异域了,你就不会再受苦了,所以,先歇歇啊!”
皓月轻声说:“我已无事了!”
说完,便慢慢坐了起来。
和善姥姥笑着说:“皓月公子还真是好大的忍耐力啊!”
云霄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他急忙去皓月怀里摸,东方皓月双眼盯着他,大概没想到他当着两位姥姥的面,又做这样的动作。
云霄笑着说:“别紧张,不干别的,我就是想——”
他一下摸出了两条红丝带,东方皓月显然有点不解,他看着那两条红丝带,说:“怎么会两条?”
云霄说:“界河上的老头给了咱们一条,还有另一条就是你出异域时姥姥给你的啊!”
东方皓月轻声说:“过了界河,他们腕上的红丝带不见了,我一看,我的也不见了,还以为——”
和善姥姥说:“它自己跑到你怀中去了,它定是感应到了在你怀中的另一条了。皓月公子,你如果觉得无什么大碍了,你能跟我们讲讲吗?”
东方皓月点了点头,便把今晚的事说了一遍。
两位姥姥惊讶地张大了嘴,和善姥姥说:“那——那可是天族之中最——最残酷的刑罚啊!那是刮龙台啊!既然是龙,而且是白龙,那可是天族之中权位至上的上神啊!怎么会?怎么会上了刮龙台?到底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
傅云霄的笑容一下僵在了脸上,他痛苦地看着东方皓月,说:“皓月,是不是很疼啊?我——我就是他娘的混蛋啊!什么‘刮龙台’‘屠凤盏’的,是我做纸牌游戏时自己想出来的,我——我不知道真的有这样的东西啊!”
东方皓月看着傅云霄,轻声说:“云霄,与你无关!”
傅云霄摇着头,说:“不!皓月,我觉得——一定与我有关,我——我心里痛得厉害!真得——我真得心里好痛啊!”
傅云霄突然捂着胸口痛哭了起来,东方皓月扶着他的双肩,柔声说:“皓月,你听我说!我已经无事了!真得,就算是刮龙台,那也是前世的事,现在,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云霄抬起满是泪的脸,问:“不!你刚才疼的时候,是不是像极了人间的酷刑‘凌迟’?”
皓月摇着头,说:“云霄,没有!已经过去了!我真得没事了!”
两位姥姥竟然跟着也流下了泪,她们见多了悲欢离合,在这月姥祠,她们也检验了无数个嘴上说着山盟海誓,却经不起考验的所谓的有情人。可今天眼前的这两个男娃子,却让她们姐妹二人另眼相看了。
冷面姥姥说:“你们两个不用为对方再操心了,先到月姥像前,我倒要看看你们二人到底是几世的缘分。这份情到底是真还是假。”
云霄不解地问:“考验我们?笑话,我们的情是真是假,还用得着你们操心吗?”
和善姥姥笑着说:“自然用得着我们姐妹二人操心,因为这可是月姥祠,主要是定姻缘的啊!”
两人只好进了月姥祠,可一站到月姥像前,月姥像上的红丝带突然飞下了三根,将两人的手腕紧紧地缠在了一起,而且打成了死结。
两位姥姥大惊,冷面姥姥咽了口唾沫,说:“万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三条前世丝同时打到两个人腕上,打得还是死结。你们二人,不管哪一世,都是命定了!”
云霄笑着说:“我早就知道了!”
和善姥姥问:“你怎么知道的?”
云霄笑着说:“我发浑时伤着皓月了,他晕迷了一天,我在床榻上跟他说的啊!在往后的所有世中,都是他!”
东方皓月温柔地看着傅云霄,轻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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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存在的事情,就有它存在的理由;产生的情愫,就有它产生的源头。或许无数次的纠缠,才换来这一次的擦肩;无数次的相遇,才换来这一次的相守。但有时一世的相逢,也会有世的相守。此情无关风月,更无关乎他们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