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龙使劲让自己定了定神,他给凤儿擦了擦泪,说:“凤儿,你别怕,你听我说,是巡察神,他是故意的。第一次时,他就让那个凡间的叫紫烟的姑娘在你体内输入了什么东西,这次他又故意在你面前说凡间,一定是你体内的那个东西感应到了,所以,就非拉着你去凡间不可了。现在,你赶紧回你的洞府,把你所用的衣物都带来,你先住到这里,我去面见天尊,向他说明,或许有回旋的余地!”
凤儿急忙从白龙怀中挣开,她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外跑。
白龙在后面喊着:“不要再跟任何人说话,速去速回!小白,你——你去跟着她!”
小白似乎也被吓着了,他一溜烟跑了出去。
凤儿刚跑到自己的洞府门口,便遇上了巡察神。
巡察神一脸惊慌地问:“聚灵神,你——你竟然在人间——杀了人?你——你好大的胆子啊!走!跟我去见天尊!”
凤儿不见巡察神还好,一见到他,火往上撞,她把白龙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
凤儿两眼喷火,冷笑着说:“巡察神!你行啊!来算计姑奶奶!今天姑奶奶就先灭了你再说!”
说着,她自腰间抽出墨玉箫,两眼盯着巡察神,吹了起来,那箫声里满是愤怒,还带着一股令人胆战的魔气。
巡察神大声呼喊着,全身扭曲着。
大老黑和小白在旁边使劲地喊着叫着,让她停下,但她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掌控了。
巡察神就像一滩烂泥般倒在了地上,凤儿却还不解恨,她抬起脚,把巡察神踢飞了,巡察神的身体被踢到了一块青石上,脑浆崩裂,鲜血四溅。
这时,旁边的许多女仙也赶过来了,她们看到了眼前可怕的一幕,都惊呼起来。
百花仙子吓得花容失色,梨花仙子说:“百花姐姐,快——快去禀明天尊啊!出——出事了!”
百花仙子转身飞向了九重天宫。
凤儿像是无事人般回洞府,拿了东西,又跑向了乐神洞府,大老黑和小白也跟着她跑向了乐神府。
白龙看着凤儿,放了心,他轻声说:“凤儿,现在好了,你——就在这儿,哪儿都别去,我现在就去见天尊!”
凤儿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石椅上,说:“乐神,我把巡察神给结果了,他奶奶的竟然敢阴我?姑奶奶我应该活刮了他,真是便宜了他了!”
白龙惊得后退了两步,额上的汗珠都出来了。
小白进门就喊:“聚灵神,你这个疯女人,你都干了什么啊?你这次惹下天祸了,你要连累白龙了!”
大老黑也跑进来了,他喘着气,说:“完了!全完了!御旨神带着天兵天将来了!”
白龙一下把凤儿拉到了自己身后,小白跑向了洞门口。
外面的御旨神高声说:“传天尊旨意,拿聚灵神,去拜尊神殿!”
小白挡在洞门口,大声说:“你们听着,天尊说过,若是乐神不同意,任何人都不能进乐神洞府!”
御旨神笑着说:“白虾使者,这个,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但众位女仙都说了,聚灵神来了乐神洞府,还是让乐神把聚灵神交出来吧!这样的话,我们都好说话啊!”
一个冰冷的声音自洞内传出:“劳烦御旨神了,你去回复天尊,聚灵神即可就到!”
御旨神在外面笑着说:“乐神,那我就在外面等着吧!”
白龙脸色苍白地看着凤儿。
凤儿看了看他,说:“乐神,你用不着替我担心,我跟他们走,有什么大不了的,顶多不就是杀头吗?或者是被打入地狱,姑奶奶我不怕!”
白龙一把将凤儿搂进了怀里,说:“凤儿,你不会被杀头,也进不了地狱,你会被送上屠凤盏,将你的凤羽一根一根地拔出,直到你魂飞魄散。凤儿,那种苦,你受不了的!你听着,你走!我留下!”
说着,白龙突然把凤儿一推,把她推到了那面石墙边上,然后他又快速地设好了结界,把凤儿圈在了里面。
凤儿大惊道:“乐神,你要干什么?你——你放我出去,我——我不要你去!”
她在结界里使劲地拍打着那看似无形却坚固无比的结界墙。
白龙看着凤儿,忧伤地说:“凤儿,你先走,你记住了,这是我们的家,前面那些花草,是你亲自栽种的,我会让它们陪着你,不管你落到哪个时空里,也不管你落到哪个地方,我——我都会去找寻你的!”
凤儿突然觉得害怕了,她使劲地拍打着结界墙,说:“乐神,我求求你,你别让我一个人,我害怕!我真得害怕,我不怕上屠凤盏的,你放我出去啊!”
白龙流着泪,他看了看一直在他脚边的大老黑,说:“大老黑,不管去哪里,你要守着她,护着她!”
大老黑流着泪,说:“乐神,我会的!不管是去哪里,我都会守着她,护着她的!”
白龙又看向了小白,说:“小白,你也是,跟着她去,看好她!”
小白攥着白龙的裙角,大声说:“我不!我跟她没任何关系,我是守护你的,我为什么去跟着她,她除了惹事之外,她会做什么?没心没肺的家伙!”
白龙轻轻闭了闭眼,说:“小白,是我让她没心没肺的,她独自一人已经受够了苦楚了,我不想再让她有哪怕一点的痛苦,你明白吗?”
小白不甘心地说:“那你呢?你也是啊!谁疼你了?谁爱你了?好不容易有个疼你爱你的,你却不珍惜,却跟这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耗上了,这是何苦啊?”
白龙轻轻叹了口气,说:“小白,你听着,你愿意也得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跟着她,看着她!”
小白气得“啊——”了一声。
外面又响起了御旨神的声音:“乐神,聚灵神还不打算出来吗?”
白龙冷冷地说:“御旨神,你先回,我自会带她去。你若再不走,那就永远等不到聚灵神!”
御旨神急忙笑着说:“那——哈哈——那好吧!我先回去跟天尊说一声,您——可要快点啊!”
白龙走到了结界处,他把双手放到了凤儿手扶结界的地方,他看着凤儿,说:“凤儿,你听着,我只告诉你一点,你是火凤族的。我本来是想着,寻一个合适的机会,恳请天尊为我们赐婚,然后我陪你去地宫守护伏魔塔,让你父亲从地宫中出来的。可现在,没有机会了。凤儿,你问过我,为什么要选十三种乐器,我现在告诉你,‘一’和‘三’是两个最孤独的数字,而且是最小的,只有把它们两个放到一起,中和两数后才会成为‘二’,那就是双数了,就不会再孤单了。而‘十三’又是一个春阳花盛的数字,所以,我就选择了十三种乐器。只希望我们永远如春阳花盛般美好的,可现在——都不重要了。你记着,不管来生多少世,我许你无悲无苦无难无劫,你的所有的悲伤与苦楚,我都替你担着!”
凤儿满脸是泪,她使劲地想去攥结界外白龙的手,可是什么都攥不着,她哭喊着:“乐神,不——不要,我不要这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因为你把我的所有的悲痛都移到你身上,让我忘了一切吗?我不要这样!乐神,我求求你,你放我出去,我们两个一起去,一起去见天尊,好吗?”
白龙慢慢移开了自己的双手,他流着泪说:“凤儿,不行!你受不了那个酷刑,我也不会让你去受!你记着了,我把你的墨玉箫就放在这儿,就在这儿,你看好了。大老黑和小白,也在这儿,外面的小溪和小山路,还有你种的那些花草,都在,它们会陪着你。不管历经多少世,我都会去找寻你的!”
说完,白龙向洞外飞去,凤儿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白龙一直飞到了小山路的尽头,在山路旁边,两位护山姥姥和灵河伯正在说着聚灵神杀了巡察神的事,三人低着头,一脸的凝重。
两位姥姥面向着小山路这边,灵河伯是背对着的。
白龙飞了出去,两位姥姥同时抬头一看,看到了一位白衣白发的美艳男子从小山路上飞了下来,她们还没来得及去惊诧那盛世容颜的,就觉得一阵风过来了,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龙面前的山洞、小山路、小山溪,旁边的两位护山姥姥的临时歇脚小屋,还有两位姥姥和灵河伯,一同消失了。眼前出现了一个黑洞,但那个黑洞只是一瞬间,接着就变成了平地,又长出了仙草仙花和仙树,好像这个地方本来就是这样的,消失了的那些东西好像从来都不曾出现在这儿一般。
白龙轻轻闭了闭眼,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纵身向九重天宫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