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哨骑匆匆奔出埋伏地,返回大营。
郑清看见烟尘远去,耳中原本微弱的厮杀声却不知在何时停止。“声音停了。”他望向处在不安和怀疑中的龙古。
“什么声音?”龙古没反应过来。
“厮杀声,”郑清指向东南方向。
龙古匆忙地走了几步,盯着东南方,说道:“怎么会停下。”
郑清说道:“要么是出了事,何童的策略破产,要么就是攻击乏力,不得不暂时后撤。”
龙古一脸凝重地转回头,盯着郑清,说道:“我们经不起失败。”
郑清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坦然直视龙古,针锋相对,说道:“但你要明白是谁让我们面临失败的!”
“难道是我吗?”
龙古雷声大吼,脸色略微狰狞,威压自体内倾泻而出,滚滚冲击四方,激起尘土飞扬。
郑清神色微凛,却也不惊慌,他早已知道想要对付龙古和何童,必须要拉一个打一个,不能两个同时对准,那样他们的合力太强,绝不是郑清能够应付,唯有将责任全推到一个人身上,才能唤来另一个人的支持。“如今的策略是谁提出来的?”郑清发出第一问。
龙古平静下来,神色略微不自然,说道:“是何童。”
“没错,是何童。”郑清肯定了龙古的答案,“是他要一意孤行执行如今的策略!”
龙古说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挽回颓势?”
郑清没有搭理,发出了第二问:“如今战略破产,内部必然生乱,如京无泪两人多半是要离我们而去,到时处境会更加艰难,这个责任要谁来承担?”
龙古试图蒙混过去,“这种时刻追究这件事情有意义吗?”
郑清说道:“不追究那就人心难平,到底是要胜利,要点数,还是其他什么,你自己可以抉择!”
龙古纠结片刻,说道:“何童,责任应该由何童来担!”
郑清从容不迫,发出了第三问:“何童,当真受伤了吗?他作为炼丹师怎么会治不好自己的伤,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真相,我想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受伤?这对大营的防守很重要!”
龙古彷徨,说道:“应该是受伤了。”
“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郑清声音突然变厉,“倘若何童是在装伤,那么他在防备什么?作为炼丹师,受伤如此久却不见好转,这不奇怪吗?我战力微弱,何童自然不是防我,李轩衣一心记挂队伍稳定,他难道会去防李轩衣?亦或是说新来的两人,但那两人又有什么值得防范?还是说他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龙古一震,脸色发白出汗,后背冒出一股凉气,辩解说道:“多半是李轩衣,是他放走了朱观胜,才令何童受伤,由此何童便不得不小心应对。”
“他打不过李轩衣吗?”郑清反问,“还是说李轩衣能够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杀掉何童!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大家都难以对他产生威胁,他却还是要卧病在床!”
“这其中缘故,等回到大营自然知晓!”龙古强作镇定说道。
“欲要知道这点很简单,他若是受伤,面对宇文天吉人马的进攻必然难以自保,必被擒杀在军中。他若没有受伤,他便能以一敌多支撑到我们回去,那时他或许会元气亏空,但绝不致命,想必他还会有更多的借口出来。”郑清话锋又一转,“当然,何童也绝不是没有保命的机会,他可以带着大将军逃到小皇帝那里,接受大剑师的庇护,如此才算合理!”
龙古呼吸急促,眸光快速闪动,心里极不安定,陷入动摇。
郑清淡淡说道:“我与何童不熟,他对我有成见多半是关于点数,毕竟我做了这么多事,害了他的功勋,所以他想除掉我,但你是何童的朋友,何童的脾性你心里比我更清楚,我的推论不过就事论事,事实到底如何,还请你问自己吧。”
龙古没有言语,脸色阴晴不定,暗中握紧了手掌,露出手背上的一条条青筋。
忽然,一名信骑疾驰到来,跳下马来到龙古面前,说道:“报!李轩衣要我来告诉大人,大营遭受袭击,危急万分,速请大人回师救援。”
“李轩衣的兵马在哪儿?”龙古抓住这人,厉声问道。
信骑答道:“元觉晓出营逆战,牵制住了我军大部,李轩衣正在且战且退。”
郑清说道:“如今事情明了了。”
龙古丢开他,回身喝令:“全军听命,火速返回大营!”
伏击部队霍然起身,甲片碰撞声响成一片。
郑清提点说道:“围魏救赵,关键在于围点打援!切莫要中了计!”
龙古说道:“大营是我们薄弱所在,这时宇文天吉不全力攻打大营,岂不是愚蠢!”
郑清一把拉住他,郑重说道:“你的对手是范籍,他绝不会犯低级错误,别忘了对方还有骑兵可以设在沿途冲散我们的回援部队!”
龙古咬了咬牙,问道:“你认为应当如何?”
郑清说道:“把军队分作前后两批,相隔一段距离前进,用饵兵诱出范籍的设伏部队,再以后军击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