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无泪微微一笑,露出一抹神秘之意,眼中射出的意思犹似看透了郑清一般,但他却没有说什么,他又何尝不想何童死。当初的偷袭之恨他连李轩衣都不想放过,又何况是主谋的何童,这一将军乃是告知郑清,他没有那么好糊弄。
“这件事可由我们出手,”京无泪当然也没有放过一旁装傻的左飞虎,这事得摊着来。
左飞虎颇为傻眼,猛地抬起头,脸色掠过不快,就想高叫反对,却又迎来了龙古与李轩衣的视线,尤其是龙古那幽深,宛如深渊般的眸子,令左飞虎不禁打了个冷颤,慌忙改口答应:“这事交给我们,大家尽可放心。”
郑清却没有就此打住,他视线一动,移到龙古身上,说道:“能否请龙兄借两口快剑呢?”
龙古一怔,说道:“自无不可。”话罢,他伸出手掌,两口锋利修长的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在火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郑清拿起两口剑,递给京无泪与左飞虎,说道:“麻烦两位了。”
京无泪两人接过剑,道了声告辞,便起身钻出了营帐。
“明日我会带着何童的人头前往元觉晓大营,能否逆转局势,就在明日了。”郑清目送走京无泪两人,对龙古他们说道。
帐内剩下的两人默默点了点头,也相继走了出去。
郑清见人走光,松了口气,他向龙古借剑原本是想要杀人诛心的,杀何童的人,诛龙古的心,但他低估了龙古,显然龙古对此事是极不在意的。这也算是今晚的小瑕疵,没能坏了龙古的心境。
诛杀何童的事情在略微波折过后顺利进行。
郑清在确认过头颅和尸身后,便叫人将何童的头颅装进礼盒,明早和他自己一起带到元觉晓大营。
天亮后,数骑的信使小队前往元觉晓大营。
领路的骑兵在营门前大叫:“我们是皇帝信使,奉旨来见你家将军,请速速开门。”
昨日两家方血战罢休,郑清今日造访便不敢自称大将军的信使,免得激起临江军团反感。
营寨大门经过修缮加固,较于战前更加坚固、结实。
过了阵子,营寨大门缓缓开启,一名神色不善的将领立在大门内,阴沉地注视郑清,说道:“不知陛下是有什么旨意传达?”
郑清勒马向前几步,说道:“此事只能与你家将军说,还烦请带我去见你家将军。”
将领昂起头,扭动脖子,好似没有听见一般,眼神不耐烦地瞪着郑清,把他晾在营外。
郑清耐心等待,也不催促。
过了好大一阵,又一人走来,打破营寨大门前近乎凝固的气氛,说道:“贵使请进。”
那名将领立在道中,眼皮也不眨一下,更无避让的意思。
郑清带着随从骑马进营,绕过将领,在中军帐外十多丈下马,跟着前来化解大门前气氛的那人步行进入中军大帐。“元将军,我们又见面了。”郑清向着帐内坐着的元觉晓作揖,说道。
“原来是你,宇文成的狗也敢诈成皇使!”元觉晓看见郑清,眼里冒出杀意,说道:“来人给我拉出去斩啦!”
“将军即将命悬一线,我不辞辛劳,前来救将军,难道这就是将军的待客之道!”郑清慌得大喊,这粗暴得简直要老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
元觉晓冷笑一声,看着被擒拿住的郑清,手掌抬起往半空一按,示意侍卫先暂停,“你家无义,还妄敢称道!”
“无义者已死,今番是特来向将军赔罪的。”郑清说道,“两家交兵皆因此人而起,大将军幡然悔悟,已斩杀此人,特地送上头颅交给将军作为见证!”
元觉晓不为所动,说道:“这些把戏不必在我面前耍了,速速道出你的来意,看是否中听,我再决定杀你不杀。”
郑清略微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说道:“大将军若败,将军可有把握获得皇帝支持,可有能力拿下狼关?宇文天吉以狼关遏制将军,又坐拥朝廷,倘若大将军败亡,皇帝必然落入宇文天吉之手,到那时朝廷正统便在宇文天吉手里,将军能有什么好处?宇文天吉若下令将军孤身入朝,到那时将军该如何处置?
如今三方共会狼关,宇文天吉强盛莫敌,又有地利,将军助宇文天吉攻灭大将军,有什么利益可言?难道宇文天吉会将狼关拱手相让,待到大将军灭亡,将军独木岂能久撑?如今干扰两家合作的小人已除,还请将军与我家大将军再续盟约,合力除贼!”
元觉晓端起桌上的酒杯饮了一口,说道:“三言两语便想骗我背盟,你倒是好算计。”
郑清说道:“那我问将军,如今将军的实力是与宇文天吉相差大,还是与大将军相差大?扶强除弱,强大难敌,这个道理将军应该明白。眼下我有一计,可助将军绝地翻盘,拿下狼关,不知将军愿不愿意一听。”
元觉晓说道:“我与宇文天吉乃是盟友,岂会听你小子挑拨,如今宇文成必败无疑,皇帝回都已成定局,任你说什么都没有用,我不妨就听一听,权当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