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了!当兵的那些年手下亡魂不计其数。你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第一次杀人后我好久没有睡过一次安稳觉,后来渐渐的也就麻木了。”
“是啊,当我第一次看到战场上尸横片野的时候,我吐了好几天。有时候我也会想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我们死了以后会不会下地狱呢?”
两人沉默良久,阿九叹了口气道:“希望我们杀的都是该死之人。”
“什么叫该死之人?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没有一个人是该死的,就算他作恶多端,也是应该由上天来收拾他。我们有时候美其名曰的说'为民除害',可是我们是真正的为民除害吗?我们杀了那些人老百姓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吗?我看不一定。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也会变成那样的人。我们开黑店,过往的商客被我们杀了,难道他是该死之人吗?你们开烟管,赌档,杀掉自己的对手,难道这些人也真的该死吗?我看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为了利!”
“唉,鬼哥。你说的没错,可是在当下一个普通百姓的生活有多苦你也应该知道,连年的饥荒,战乱加上那些政府官员的盘剥。大家日子很难,有时候想要过上好日子就必须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我无害虎意,虎有伤我心啊。只是希望少做些这样的事,尽量能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老鬼拍了拍阿九的肩膀,然后两人离开了。背后的烈火仍然无休无止的烧着,似乎想把这不平的社会给烧的干干净净,但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大金牙被干掉的消息很快传遍了东城,而独眼龙则变成了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想抓住杀人凶手。可是当他打听到这帮人似乎背后是黄老板时,那颗蠢动的心顿时又被吓得魂不附体。为了自保,当天晚上就跑到了黄金贵的家里,交出了自己和大金牙的地盘,而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能留自己一条性命。
对于送上门的肥肉,黄金贵当然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自己碍于面子没有能做成的事,现在居然来的如此简单。此时他有点羡慕阿九他们,他们的无惧,胆气和年轻正是他现在所丢失的。一旁的黄德富似乎也在庆幸当初没有把消息透露给大金牙,大金牙眨眼之间就被阿九他们干掉了。“这大金牙实在没用,怎么也应该拼个两败俱伤!看来以前是高估他们了。”
“大哥,您看大金牙他们留下的地盘怎么办?”
“我不是事先说好了交给那个叫阿九的吗?”
“哦,不过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虽然出了力,但毕竟也是外人。这外人的心思咱们也摸不透,我想还是交给自家人去做,毕竟自家人也知根知底的,很多事情也不必过分操心了。”
“话说的也不错,那你有什么合适的人吗?”
黄德富喜上眉梢的说道:“我想让云涛去做,您看行吗?”
黄金贵听完后,立刻声色俱厉的说道:“不行!上次的事难道你忘了!让他去接货,他居然偷偷的中饱私囊几箱货。这样的人我不会再用,刚刚做事就敢感做这样的事,哼,再给他几年时间说不定他连我的命都敢拿去了。再说了事先答应了人家的事到后来反悔不是我姓黄的做风。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你也不要再啰嗦了!你出去吧。”
黄德富唯唯若若的点着头,慢慢的走出了房间。这时他不禁想起那个在外面吃喝嫖赌的儿子,“小畜生,如果不是当初吃了豹子胆干出那样的蠢事,今天这件事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这倒好反倒便宜了他们。”
当阿九得知大金牙他们以后的生意真的交给他们时,心中不由激动万分。而看到黄德富一脸心不甘情不愿且有一点憎恶的表情时,阿九心中暗暗的提醒了自己一下:小心黄德富此人。
从此以后阿九他们苦心经营着大金牙他们留下的地盘,老三、老鬼还有小辉、番茄他们各管一摊。手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原有的人,毕竟这些人熟悉这里的一切。冒然的换掉这些人会变得让自己寸步难行。还有这里的大多数人都不喜欢大金牙那暴力的性格,阿九他们一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对待他们,奖罚分明。这样很快大家也就磨合的比较不错了,每月上缴的费用也比以前大大增加,这也让黄金贵感到十分的满意。这么多年来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助手,一直没有找到,现在有一个了。但是怎样开口才能让阿九死心塌地,心甘情愿的帮自己效力呢?这也是黄金贵这些天来很伤脑筋的事情,有时他想询问一下黄德富的意见。自从自己发达后就让他这个堂弟跟着他,到了后来还委派他做了黄家的管家,可是这个兄弟几乎没有帮上过什么大忙,而且有时候还会范一些不可饶恕的错误。这让他有时候很是头疼不已,他深知这个兄弟嫉妒心很强,如果把这个想法告诉了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来!基于这些,黄金贵一点口风也没有透露出来。他现在就想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阿九他们顺理成章的投到自己门下帮自己做事。
看到阿九他们每个月交给黄金贵钱的时候,黄金贵一副满意的表情这让黄德富很是不满。“我是你们的带路人,你们不知道是装傻还是故意为之。连一点孝敬钱也不送,好吧,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