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机听着一份份急报,不由得脸色煞白,楚国半壁江山,将近二十万大军被牵着鼻子走,大刀重甲军被一万重骑,三万轻骑尾随掩杀连跑都跑不掉,可是溃兵之势已成,兵不恋战,败局已定,程集八万大军被堵在会州,连出都出不来,贺州、禹州、湉州四万大军被两万骑兵盯上,败局已定,不过一月时间而已。
李奕见孟机呆呆出神,想来是震惊李奕部下之迅速,轻声唤醒孟机,“孟将军,你父亲来了。”
“哦,啊,末将即刻前往说服家父。”孟机答应一声,带着张子良、孟边急匆匆向着城外跑去,他担心一向耿直的父亲会做出以卵击石的事情。
“快,前面就是安溪了。”
孟林纵马在前,身后跟着三名心腹大将,都是孟林之父留下的军中宿将,当年复国之战,孟林之父孟唐力敌暨南蛮族,创下赫赫威名,号为镇蛮,楚王孙疆东封其为暨南太守,维西将军,只因不是世家大族出身,又不肯娶孙家庶女为妻子,为楚王猜忌,终生不得升迁,死后其子孟林调任禹州校尉,军中拼搏三十年,堪堪成为禹州将军。
身后这三人自小与孟林一起,生死与共之人,华威、郑如、韩俊,都是勇冠三军之人。
华威回头看了一眼跟随四人数年的百战老兵,此时都已气喘吁吁,但是没有一个吭声,没有怨言,心头微微发酸。“大哥,李奕大军到此只怕已有两三日,大郎手中无兵五将,安溪城池矮小,只怕已经破了,如今我们一路疾驰,只怕要中埋伏啊。”
孟林看着身后百战袍泽长叹一口气,“哎,兄弟们,我孟林一生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这一次,为了我儿孟机,将诸位兄弟带入险境,真是罪过啊。”
华威三人看着面容日益苍老的孟林,忍不住叫道,“大哥。”
韩俊悲声道,“孟家数十年来为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如今我孟家兄弟尽皆捐躯,孟家兄弟仅有的两个血脉具在安溪,大哥怎能不急”
郑如大呼道,“兄弟们,是我等报恩之时了。”
“愿为将军去救出二位公子。”
“我等追随将军十数年,何曾怕死?”
孟林手中长枪一摆,“好兄弟,孟林在此谢过了,安溪就在前面,出发”
一时间全军弥漫着哀气,视死如归。
哀兵必胜。
“父亲,父亲。”
孟机三人快马赶来,远远地听见大军高喊之语,连忙叫住孟林。
孟林勒马向前,“啊,机儿,你怎么?”
孟机翻身下马,纳头便拜,“父亲。”张子良二人也跪在地上。
孟林连忙下马,扶起三人,“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孟机略有为难,他知道自己父亲素来刚正不阿,此次自己投降李奕,不知道父亲会发多大脾气,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开口,再次跪倒“父亲,孩儿已经投降李奕。”
孟林顿时觉得气血上涌,目光铮铮的看着孟机,满脸的不可思议,“机儿,你说什么?”孟林见孟机低头不语,尽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孟家代代忠烈,你,你怎敢叛国投敌。”说话间孟林已经拔剑在手。
华威等人连忙拦住孟林,“大哥,你听听机儿怎么说,你别冲动啊。”
张子良隔开父子二人,跪倒在地,“舅舅,李奕大将军一万人马奔腾而来,县令逃走,带走了府库钱粮,我大哥他募兵自守,幸而李奕大将军没有过分为难,否则,你见到的就是满城的尸首啊,舅舅。”
孟边拉着孟林哭道,“大伯,大哥先是门板挡箭,再是火攻退去李奕大将军,夜里草人迷惑,下城收回箭支,可是城中无兵无将,神人难守啊。”
孟林长叹一声,收回配剑,扶起张子良、孟机。“可我孟家,怎可叛国投敌,你爷爷死在镇守暨南任上,为父在军中摸爬滚打数十年,哎。”
孟机擦擦脸上泪水,连着磕了三个头,“父亲,乔瑾、程集二位将军被楚王十二道令箭召回,乔瑾将军五万大刀重甲军被衔尾掩杀,程集将军被围困会州,蜀国无当飞军退回蜀地,东北大都督陆连营败于刘宇飞之手,楚国大势已去啊。”
孟林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孟机,“这怎么可能?李奕进入我国中兵马不过三万,楚王怎么召回边境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