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疆南环顾朝堂,国之重臣尽在此处,可是全部装聋作哑。“老夫恨不能框君辅国,有何面目去见先王。”
孙疆南撩起衣袍,一个猛冲,触柱而亡。
楚国相顾安泪流满面,脱下衣袍,缓缓走去孙疆南之前,将孙疆南裹起来,跪地行礼。“国有铮臣其国不亡,家有铮子其家不衰,铮臣已故,铮子已亡,家国破灭矣”
孙昊颓然坐回王座,刚刚虽然暴怒,但是孙疆南触柱而亡,他也惊出一身冷汗,孙疆南为国六十余年,堪为朝中巨擘,孙昊虽然残暴专政,但是一向敬重孙疆南,孙疆南因为年老,七十岁时回家休养,一向只看不说了,此时如此狂悖。
“顾安,你也想学王叔么?”孙昊再次盯上了顾安。
顾安摇头苦笑,“老臣岂敢?大王即将西迁,还是不要为这等小事耽搁了,老臣这就去安置老王叔。”
顾安自顾自的,就要带着两名侍卫抬走孙疆南。
“顾相爷慢走,小子愿为叔祖引灵。”公子孙奔,脱冠散发,几步走到侍卫之前,搀扶顾安,缓步走出大殿。
顾安长叹一声,“公子何苦来哉。”
孙奔摇头不语。
孙奔送孙疆南回府,孙疆南府邸顿时哀声遍天,孙疆南三子五孙在程集麾下,已然遇难,只有尚年幼的重孙孙威在家。
“叔叔,老祖他怎会如此?”
孙奔轻拂孙威,哭道,“国将不国,家将不家,叔祖为国而忘,国之铮臣。”
说罢,孙奔直奔回府,寻来配剑。召回妻子儿女。
“父王意欲西迁避敌,我不愿舍却故土,唯一死而已,尔等何愿?”
妻子卢氏悲泣道,“愿意追随夫君。”
“前人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孩儿愿随父亲。”孙奔长子年方七岁,此时却显得老成持重,大义凛然。
幼女四岁,正是懵懂无知的年岁,见父母哭泣,也开始哭泣,依偎在孙奔、卢氏身前。“孩儿要跟着父亲母亲。”
“哈哈哈哈,好啊,呵呵,满朝公卿还不如稚子。”孙奔面容悲戚,带着妻子儿女直奔宗祠而去。
孙奔一家五口,跪在楚国宗祠,看着一个个牌位,痛哭流涕。
“我孙家传承千年,历经多少朝代,不想今日一朝覆灭,后辈子孙上不能规劝父王,励精图治,下不能统兵前线,为国捐躯,后辈一家愿死于宗祠,不做苟且偷生之人。”
孙奔连连叩首,直到额头渗血方休,拔出宝剑,悲戚的看着四位至亲。
“你们怕么?”
卢氏温柔的笑着,“夫君,妾身能够追随夫君得天之幸。不怕。”
“好,不痛的,很快。”
“来世还愿做父亲的儿子。”
楚国公子孙奔一家,自尽于楚国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