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墨的纸上,高山巍巍,流水潺潺。缩小的凉亭若现,在画上很是扎眼。淡淡的花香如隐。
其间有动物仰头回首,原地行走或奔跑几步路,偶尔眼睛转动,神情悠闲。清晰可见的树叶微微飘动。
有了灵气加诸其画,画仿佛活的一样。画便成了一个别样的缩小了的世界。没有了喧嚣,但也不能随心所欲。
母亲王娟儿朝着高深莫测的似活的纸上,手掌一挥,泛着白光的一掌便落在了画上。
画上面其中几个闪动的点,随着白光而至都发生了变化。靠近外沿的一个白点接近白光之后,似水珠的点,仿佛受了驱使而急速膨胀。水珠的内部就像热水一样沸腾了,接着是一个强劲的拉伸。转而瞬间成了人影的形状。惟妙惟肖,秀发甚至都在画上飘动。神奇的是身影还在画上面随意移动。显然已经对应了外面世界所发生的事。至于信息的采集多少已经像小事一般。
转瞬,白光眨眼而过。其余几个点也都变成人的身影。随意而动。画有了生机,画上面的人此刻已经进入最后决战状态。母亲王娟儿也看到了她此刻想看到的人。和不想看到的几个人。清羽竟然有了自保能力,母亲王娟儿不禁露出了淡淡的欣慰笑容。融入了画里,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
其中,清羽的白光似虚无的。淡淡的。其他的黑色身影也是虚无的。朦胧的。这预示着什么。母亲王娟儿心中大概已明了。暂时的惆怅先放在心里,现在还有事情要做。光散人消,光不散人仍在。
月色稀疏,母亲王娟儿的心如手掌拂过的细细的沙。有点捉摸不住,没有了热烈。
书房里的一个角落,桌子上放着一个四方的箱子。上面有微尘。薄薄的。好久没有打开过了。现在,母亲王娟儿一双纤细的手打开了箱子。月下的微尘,在月光中飞舞。迷离了打开箱子的人的眼睛。尘起何时落,抑或将飘向它处。渺小如尘埃,也有自己的安身之所。
母亲王娟儿从中拿出一个剑匣,黑色的,上面亦蒙着尘。母亲王娟儿依旧不在意似的。又打开了黑色的剑匣。里面躺着一把剑。仿佛睡了很久。融入了漆黑的夜,剑鞘也终于变成了黑色。无意泛着的寒光,让拿起的人都得小心翼翼。
看着这把剑,就像母亲王娟儿注视着曾经的自己。岁月不曾使剑改变,但世间却早已物是人非。而且还没有尽头。她从没有流露过的某种感伤,再脸上浮起。比不得从前,有一天要再次拿起。其中的沉重自不必言。
剑该醒了。母亲王娟儿一双纤细的手,几经辗转,还是从漆黑的剑匣中拿出了漆黑的剑。
观剑亦观人事,放下了有一天还得拿起来,其中之隐,谁说的准呢?
母亲王娟儿从书房出来,来到了院中。
好长的月,仿佛照了一个十年。而且还没有完。不知为什么月那么坚持。是不够亮吗?还是因为思念得不到解脱?
叹,急促的。接着是一声长叹,似回想到了从前。悠久的。
郁结似一堵墙在心里堵着。
从嘴里发出声音,更像是渗出的苦水,忧愁的,哽咽的,片面的,真心的,思思点点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