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你这不多余嘛!”两个小吏相视而笑:“这身形和这猫脸面具,错不了哒。只不过二师兄你的伤……”
“伤?啊,有点子扎手……哈哈,差点就成了独眼龙。”林碧苍赶紧尬笑一阵:“两位师弟呀,我还有点东西要送到桂之上宫,就不回师门了,你们忙,你们忙。”
两人忽然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地间最好笑的笑话。林碧苍心想又哪里说错了?一个笑出眼泪的官吏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二师兄你、你……咱们不、不就是桂宫门下吗?”
“啊?”林碧苍心中万马奔腾,呼啸而过,忿忿地想:“那个胖老板满嘴谎话,真该拉出去祭天,原来我是桂之上宫的门人,罢了,以后千万不能随便和人动手。”
“两位师弟,一言难尽。”林碧苍趁势演了起来:“我在南荒与外道修士交手频繁,吃了不少精神法术……忘了许多前尘旧事,就连你们两的名字,也记不得了。”
两名官吏心中一凛:“二师兄果然在南荒做得好大事。”一瞥眼间,只见林碧苍神情简淡,满脸无所谓的样貌,一名官吏连忙说道:“二师兄,你可是要回居馆?你的居馆已经被家族收回,你不可再去。”
林碧苍心想:“我在应天还有家?这重要的事情怎么也给忘了。”其时夏陆炼气世家也颇多,他虽忘记了不少前尘往事,但姓林却只有一家,而且煊赫异常,看来自己与林家渊源颇深,但那身外之物,忘了也就忘了,他也没往心里去,只是说道:“麻烦两位师弟,谁带我去桂之上宫?我有东西非送到主人手里不可。”
两名青年官吏对视一眼,年长一点的说道:“二师兄,你精神不旺,我俩还是先送你到应天署衙吧。”
林碧苍越听越不对:“师弟,瞧你俩一身官衣,难不成把我当成失踪人口么?”
两人笑着走上前来,一人拉起了林碧苍的衣袖:“二师兄,应天刺史,正是大师兄啊。”
另一人接口道:“应天署衙里的官吏,都是本门子弟,这是人皇特许了的,到了署衙,还不是和回了家一样。”
两人也分不清长幼,先前那人笑道:“二师兄受了暗伤,由大师兄来安排,不是再好不过。”林碧苍心想这倒也没错,便在两名师弟的带领下去了。路上两人也关心过他的近况,诸如“二师兄和谁动的手”“怎么受的伤”之类,林碧苍随口回答,说出之人俱是外道、邪修中的硬手,两名师弟听他大战南中,如此无畏,不禁咂舌。
应天署衙在应天城中,不多时林碧苍就被两人引着进了一处大宅院,原来应天署衙本是民产,购置后才挂上牌子,并未过多动土用财。一人便去请了府内师兄,另一人将林碧苍引到西首一处厅堂中稍坐,殷勤地给林碧苍奉了茶水,便行告退,林碧苍顺口问了几句话来补脑。
不久之后,一位面容清秀,剑眉星目的官人推门进来,林碧苍歪着头看了他一会,说道:“你不是老大,你是老几?”
平常人这么一问,已属无礼,那官人却是习以为常的样子:“我是内门弟子,不论排行。”林碧苍一惊:“那我还是直传弟子?这了不得,这么重要的事,按理不该忘。”
林碧苍问道:“那么你是哪个?”官人答道:“我是外门弟子之首,钟声。”林碧苍歪头想了一会:“想不起来哉。”钟声说:“我听叶师弟说,二师兄你与夜郎处士大斗一场,能侥幸活着回来,已属万幸了。”
“小意思,小意思!”林碧苍摆摆手说道:“这人暗算害人,还是一把好手,正面交锋,我肯定没吃亏。”钟声心想不知多少事都教你忘得一干二净了,这还没吃亏,说道:“大师兄上成夏京拜领人皇赐物,不日便回,二师兄先在署衙歇着,稍后我安排住处。”
“不急,不急,你先跟我说说。”林碧苍把身子向前欠起:“老大是谁来着,我为什么要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