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声说道:“原虫蛊纵要破解,也要服药或导引,二人交战之际,那也只能求速战速决,再行治疗了。”
林碧苍将手一挥:“没那么费事。我用空拳在他肚皮上狠狠来了一下,他就跪了。不过他人还算狠,我问他服不服,他竟然和我拉硬,说:‘你不要轻举妄动,原虫蛊专门噬脑,只怕再过一会,你连你妈都不认得了,除非我撤了法术。丧我道行,你也别想好过。’我笑着对他说:‘原虫蛊不过是说起来吓人而已,原虫、蛋白和脑子,基本组分没有差别,我就让它先吃,然后再用气焰炼了,原虫没了命,自会被脑子吸收,你说现在我脑子是蛋白做的,还是原虫做的?’他听了之后,忽然放声大哭:‘当年我学会原虫蛊时,师父跟我说,尽量在活人身上反复试验,方有效果。我觉得以活人试蛊,有干天和,便没在意,以至有今日之败,岂非天意?’我见他还有那么二两良心,就对他说:‘别他妈的鬼嚎了,你做的对,只不过不幸遇到我,这不算你失败。’就把他放了。这家伙还说苦练一阵之后,再向我讨教更高深的道法,这不摆明了要给我送战绩么?我一想这事没啥意思,就赶回了东海。”
应天声说道:“原来如此,原虫蛊既然破解,那么你记忆残破,为何又如此之甚。”这几句话在林碧苍听来,似乎要刻意作答,便又说道:“大概六天前吧,我打得够了,想南冥修士们吃了大亏,账自然算在绛宫头上,和我有个吉霸关系,便出了南冥州。谁知有个小青年追上我,说我没试过他的颠溟六手,南中等于白来。”应天声一听便知:“啊,那是滕康。”
林碧苍边吃边说:“师弟记性真好,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记性,估计也能记得他叫啥名。他的颠溟六手,有点厉害,师弟你是不是知道点啥?”
应天声一怔,说道:“也不敢说知道得太多,天一生水,人体组分中以水最多,这颠溟六手便是针对水做文章,不用打中人,也能让人周身血液翻滚不息,是不能硬接的武技。”林碧苍连连摇头,口中呜呜有声:“我可不知道,他既说只有六手,我就硬接了六招。”
应天声双手交叉抱于胸前,显是不信:“修真者都知道,颠溟六手是怎么伤人的,是以没有什么秘密可言,但敢硬接的却是不多,哪怕只是被弹射出的气焰扫中,三下之后也要气血浮动,头昏眼花,那有什么硬接六招的道理。”
林碧苍照旧大吃特吃:“师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打都打完了。”咕噜咽下去一大口说道:“我对他说,他有颠溟六手,我就有搅海六头,让他来试试爷爷的神头,他果然耐不住性子,朝我出手,我就用头去撞,他打不死我,我就撞死他。”
应天声听着简直是天方夜谭,不作人想了,虽然滕康的颠溟六手他了解的清清楚楚,但颠溟六手的实际威力,针对修士根基,也谈不上破解不破解,换了自己硬接,自忖也无此本领,但林碧苍再如何狂妄,拿脑袋去硬接六下,不被打傻才是匪夷所思。
林碧苍见应天声陷入沉思,便说道:“其实这很简单,气贯全身,用头飞撞,力量最大,气焰功效一点也不浪费;以拳掌发劲,固然也有能调动全身力量的,终究是差点意思。我料定他境界与我差不太多,还领会不了通臂发劲的技巧,便用了个飞头直撞,逼得他退了一步。”
应天声对林碧苍兵行险着的战术,实际心中并不抱赞成态度。倘若滕康体术有成,学会了通臂发劲的技巧,那六手过后,林碧苍被打成白痴只是板上钉钉的事。滕康不过是肩臂受伤而已,最多经脉受冲,引气用气不畅,休养个日也就好了;而林碧苍灵台受冲击,治疗起来可就难得多了。
应天声想来林碧苍应该是在一撞之下,发现滕康每招气焰利用率不过尔尔,这才敢连续头撞。如果滕康气法与林碧苍不相上下,气焰能发七分力,自己反倒要吃上三分,林碧苍还算得上杀敌一千,自损七百,倘若滕康的气法高过林碧苍,那简直是得不偿失,没准一撞之下,就得立刻改道,用拳脚兵器招呼了。便问道:“那么后来又怎样对招?”
林碧苍得意洋洋地说:“我一撞之下,便知这孙子保留了多少,于是我后跳再撞,第二招他又退了一步。我就一直撞,到第七步的时候,我问他一句:‘诗作得怎么样啦?念来听听。’你猜他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