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气也能自学成才?”林碧苍鼓起掌来:“那只能说,桂宫真是天才辈出了。说实话呀,散丝沾襟再多也就七百二十条气焰丝,算不得什么。听说你们的大师兄,能从周身三百六十万个毛孔都把气焰收发自如,那才叫厉害哪,好像叫什么浩、浩气长存……”
应天声微微一笑:“浩然正气。”
林碧苍一拍大腿:“就是啊,你咋知道……呢?你……原来你不是应天声,你是山中宰相!”
“应天声”笑了一下:“是啊,我就是百尺楼,我为什么不知道?”
“我还以为自己伪装的不错,没想到全是破腚。”林碧苍落寞地叹气:“大师兄的智力陷阱,永远都踩不完。”
百尺楼站起来负手踱步,说道:“你这功课做得稀里糊涂,只道穿金袍的就是应天声,那只是三师弟的习惯而已,其实八大弟子,谁都可以穿金袍。”
林碧苍向“山中宰相”百尺楼看去,他周身已被一团苍白气焰包裹。“白痴丞相的修真功夫,比滕康强多了。”
“在下这点微末道行,虽比滕康胜过半筹,却比阁下差得多了。”林碧苍听得百尺楼如是说,倚在墙上的懒散姿态顿时有所收敛,忽然下意识伸出右手,挡在面前,下一刻周身忽然刮过一阵强风,把他的头发、衣袍都吹得笔直,可厨房大厅里四面都是墙,哪能透风?
“我会被抓住吗?”林碧苍忽然可怜兮兮地问道:“应天官署里针对修士的秘法,一定不少,老虎凳?辣椒水?不给饭吃?没完没了地拷打,逼问我说‘你到底是谁,易容成赞松岑,混进桂宫有什么目的?功课做得如此拙劣,是不是不把我桂宫放在眼里?’这事儿你肯定能干出来。”
百尺楼发动浩然正气,整个人端的是神圣无比,听得林碧苍信口胡说,不由得怔了一下。“桂宫只是学术团体,不是修行门派,阁下不要有什么迫害妄想。”
“好吧,看来我要是不说实话,待会肯定揍的更狠。”林碧苍一咬牙,用开诚布公的语气说道:“其实我是东海僧帽海蜇王,有一套富贵要送与当朝宰相百尺楼。”
百尺楼背对着林碧苍,并不回身:“在下给你三次机会,你是谁,受谁指使,什么目的,说出来,放你下山。”
林碧苍挑了两段比较白腻的竹荪,扔进嘴里,一面大嚼一面说:“你们师兄弟真是一般的傲娇。看来好好说话是没戏了,在下干脆把最核心的说了吧,在下林碧苍,三天之前在丹阳道中受赞松岑传信,说世上有个前知五千载,后知五百年的出尘之士将要大难临头。虽然他没说明是谁,但夏陆的先觉者舍桂宫老头其谁?我觉得世上没了帝师是夏陆的损失,因此前来献计献策,帮老宗政渡过难关,总之,我是自己人。”
“阁下满嘴谎话,想见老师不能够,一次。”
“不对!”林碧苍单掌伸出:“我求见老爷子,和满嘴谎话没有什么必然联系,对不对?”
百尺楼抬起左手,似要发招,似在示威,让人不明白他想干什么。“人品低劣,假象必多,难道没有联系?”
“白痴楼主,嘴里没实话就是人品猥琐,人品猥琐就不是好人,不是好人动机就不纯——我说你这思想很危险啊。我找的是老宗政又不是你,你盛名在外就有听我说实话的权力?”
“两次。”百尺楼冷冷地说:“挑重点说,是不是我二师弟派你来的?记住,言多必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