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损是邪修人物,不能作正当交易,因此借用当行,输入金银交易材宝。交易货款和交易品都是赃物,在下只认赃款赃物,不管它来自何门何派,反正没有赃款盗损就不能换出材宝,还能和万年声誉的陶朱馆翻脸么?当我们刺奸局是吃干饭的呀。”
“这家伙脸还真厚……”百尺楼心中暗骂了一句,也是没办法,上前对会仙门两大弟子说:“最近确实有利用当行交易禁用材宝的事件,材宝对尘世中人无用,只能是炼气士所为,至于交易者中出现盗损,实在是出在下意料之外,那么只能先由官署核实后发至绛宫,两位道友多包涵吧。”
会仙门师弟“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师兄笑道:“不知百尺刺史现在是代表桂宫说话呢,还是代表尘世官府说话?”
“自然是先公后私。”
“我派三品法器白玉螭虎被这位情报士冒充我派人士搜走,我派需要一个交代。”
“帽子不要乱扣。”林碧苍插言反驳:“会仙门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当行中呢,日子过不下去了?”
会仙门师弟终于按耐不住,长剑再次扬了起来:“炼气士与沧海州主官讲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要说林碧苍胆子不小,在这种形势下纵横捭阖的小功夫,着实不错:“这位真人,事是我干的,案是我办的,你想通过大师兄给我施压?尘世规矩不想讲,要不然咱上桂宫说理去?”
会仙门两位高足也被林碧苍一言忽悠住了,应天官署的人,说到底那也是桂宫弟子啊。
百尺楼忽然觉得头大起来,老宗政现在收功收得越发糊涂,认准了林碧苍就是赞松岑,上了桂宫还不是又折腾个天翻地覆?百尺楼试着把这摊稀泥和得再匀乎点:“两位道友,当行中待价而沽的货品,来自何方的确难分,在下请两位上桂宫静待些时日,尘世的俗务,应天官署会处理得十分妥当,贵派法物在若是被盗流入尘世,尘世定当奉还。”
会仙门师弟一时气结:“好,好,好,这应天果然是桂宫地面,客随主便!只是我等空手而回,如何向门主交代?”
“嘿,钓上条大鱼容易么?还要被你们两个撵着八条街砍,今年的政绩和奖金吹了,老子跟你们没完!”林碧苍作势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和对方火拼。
钟声眉头一皱,对应天属官们暗暗打个手势,桂宫内部流传有一套手语,集体作战时,语言往往是不可靠的,默契才是第一位。不管怎么说,决不能让炼气士在应天官署前杀人,会仙门要脸面,沧海州治所就不要了么?
会仙门师兄却向百尺楼行了一礼:“百尺师兄的说法我能理解,不过得知一些这位情报士的姓氏代号,高矮胖瘦之类的信息,我等回去也好有个说法。”
会仙门师弟冷冷地抱着膀子,看着沧海刺史和“特科情报士”,心中盘算的也从漫天要价逐渐过渡到就地还钱。一开始考虑的当然是维护自家门派脸面,可牵扯到尘世官吏与桂宫两个层面,就得先考虑止损的问题了,再怎么说自家法物不能平白飞了,大不了西上绛宫,按修真界的规矩走,操纵法物流通那都算是小事!
百尺楼脑海中迅速盘算了一下,只好向会仙门人摆明了自己要护短:“情报士的原则是自己的脸不能被人认出来,会仙门两位师兄请入乡随俗。”
“原来是想混个脸熟啊!”林碧苍嘿嘿笑起来:“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刺史大人你帮我挡着点……”
赞松岑在修真界中也不算无名之辈,知道赞松岑打过绛宫披袍战的修真者却是不少,而参加披袍战的硬性条件就是身份是炼气士,尘世法规不能加诸于炼气士,林碧苍如果摘了面具,怎么能不被认为是赞松岑?那样两个会仙门弟子非要闹上绛宫不可,老宗政糊里糊涂的护起短来,这麻烦可不能小了。
“注意影响!”百尺楼一把手按在林碧苍肩上,林碧苍就再也动弹不得。百尺楼飞速盘算着怎么把林碧苍惹出来的麻烦给平了——回去再给他好看!刺史大人牙都恨得痒痒的。
两下对峙起来,没有第三方介入,僵局始终是不容易破。双方的思虑只在电光火石之间,长街尽头却走来一人,扬声打起招呼来:“前方可是沧海刺史百尺道兄和会仙门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