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碧苍转念一想,世家行事,绝非小门小户能理解得了,也不宜离题太远了,便单刀直入:“得,这事儿太可怕,我不问了,我想问的是,她到底在哪里?”
“在哪里?”那声音冷笑一声:“在一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地方。”
林碧苍一听,转身就走,那声音在他脑海中说道:“你上哪儿去?”林碧苍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在人间,和死了有啥区别,这个委托就算结束了。”
那声音继续在神识中说:“遂下结论,于事无益。你且站住,听我说完了。”林碧苍闻言站住,那声音说道:“将赞夫人圈禁起来,既是软禁,也是保护,我将这事情说与你听,但也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如果是来救赞夫人的,便不可没耐心。”
林碧苍奇道:“我本来也不是来救赞夫人的啊。”那声音似乎思考了一下:“难道委托人不是要你来救人的?”林碧苍连连摇头:“我没见过委托人。”事实上,松月主馆中除了他再无别人,他这摇头,也不知道那声音的主人能否看到。
那声音叹道:“你忘记的东西也太多了,难得你还记得委托目标。”林碧苍嘿嘿笑道:“这个我却没忘,记得很扎实。就记得某天醒来之时,手里多了一件东西,旁边还有一张纸条:‘送松月馆,赞松岑夫人’,没头没尾的,许下的红利却不少。”
那声音冷笑起来:“嘿嘿,只怕是送什么东西来,你也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林碧苍并觉得这算个什么问题:“反正见到人后,送什么东西她自然就会要了。”
那声音似乎有某种魔力:“只怕赞松岑所托非人,要失望了。”林碧苍奇道:“你确定是赞松岑把东西交到我手里的?那他怎么不自己来?”那声音说道:“那就意味着他大难临头,不是要被捉,就是要被杀,这么重要的东西,岂能带在自己身上?”林碧苍堪堪打了个冷战,心想:“我容貌和赞松岑极其相似,他想托妻献子么?不对,他是怕松月馆落在别人手里,只是想不到家族更快一步,把事情先做绝了。”
想到这里,林碧苍不禁问道:“既然所托非人,他干嘛不向师门求救,老宗政面子小么?”那声音说:“桂青山能平赞家,但想救赞夫人,却是千难万难。”林碧苍又问:“百尺刺史在应天无所不能,是赞松岑为数不多的可信赖之人,为什么不找他?”
那声音说道:“老师都救不得,弟子焉能救得?”
林碧苍笑道:“那我凭什么救得?”那声音说:“舍你其谁?实话与你说了吧,赞夫人被尘世迷途所困,除你之外,没人能救得了。”
“哦,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赞夫人。”林碧苍得意地笑起来:“说东西吧,赶紧交割完了走人,纸条上可说好了,价码我开。”
“聪明又狡猾的小子,只占便宜不吃亏,赞松岑怎么找上你了?”那声音忽然变调,竟然是个温厚的女声。
“我也感觉这是个大大的阴谋,我想毁约了。”林碧苍说道:“怪不得赞松岑更好杀,你学会了我家的道法,赞寿王就算功力通玄,怎么杀得了你?”
“彼此彼此,你我都没学全,我独不得出,你忘却世情,我们不该同病相怜么?”
“开什么玩笑?我家的道法被你学去,你还正巧落难,倘若救你出来,你第一个要杀的就是我,这委托书,毁了干净。”林碧苍探手入怀,把一张小纸条取了出来,抬手就要搓。
“小肚鸡肠!你以为,谁都看上了你们凌家那点东西?”赞夫人似乎恼怒起来:“你凌家的本领,能隔数重空间发力,我为什么就不能?你前方兑宫损卦辛丑位就有一个节点,是我的罩门所在,你用力打一下,我绝不防守,死了拉倒,来呀?”
“什么凌家?”林碧苍愣了一下:“我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