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有三方在盘子里博弈,甲用自然金作为诱饵,乙用白玉狮子去博,丙亲自下场把甲乙的抵押物提走了,丁落了空就把盘口砸了?”阳广瑛抱着双臂,绝世芙蓉剑横在丰满的胸前,坐在下首的古楼三如坐针毡,哪敢朝主位看上一眼。
“阳仙子,您这个说辞不是很准确。”陪坐客位的是应天长史钟声:“丙和甲代表的是非常必要的管控手段,岂能与乙和丁混为一谈。”
“我懒得听你们自导自演的戏文。”阳广瑛虽然是客,却大大方方地坐了主位,丝毫不买应天官署的账:“对陶朱家而言,盘口只是平台交易,没有什么甲乙丙丁之分,却遭受了池鱼之殃,甲本来就属于盘口资材,那么理当赔还我们一个,才显公平。”
“阳仙子,珍宝交易,风险太大,分不清交易双方是邪修外道,还是正道修士,你们自身也有责任,不能把账算在应天官署头上。”
“白日做阳,夜里做阴,陶朱家历来就是这么个规矩,怎么惹着钟师兄了?”阳广瑛语带讥诮:“玄虚宗有什么不好了,非要来应天趟尘世浑水。”
“停吧。”钟声扭转头去摆摆手:“阳仙子,不要说这些个与事无关的,这对我没有用。”
“那个,古……古什么来着?”阳广瑛用下巴朝古楼三一挑:“祖师爷说过什么来着,遇弱童叟无欺,遇强不卑不亢,你是不想吃这碗饭了?”
“小的确实没有!当时情报士要来收官,小的也坚持提一还一,没做出辱没祖师爷的事!”古楼三或许是这些日子和炼气士的交道打得多了,心中忽然生出一股勇气:“情报士当时是隐藏身份而来,并未提出扣押要求,而是要求现场交易,拿出的交易品也是世所罕有,小的自认公平!”
“我也听说,你的眼力不算低,应天官署到底是拿了什么宝物,让你见猎心喜?”阳广瑛脸上分明就是“我不相信”的表情,古楼三嗫嚅地说:“这,这个,现在……”
“嗯?钟长史,连这个你们也想吃?”阳广瑛只是性格骄纵,不代表她智力低下,何况她本身是修真者,不以师门称谓而是以尘世官职相呼,分不清是佯怒还是动了真火。
“阳仙子,同样身为修士,你应该相信在下的眼力。”钟声素来知道阳广瑛的脾气,如果要出气发火,她怎么都能得逞,只得挑那些堵嘴效果好的话来说:“如若真是法宝,在下此时身为尘世官吏,怎敢私做主意?在下确定那不过是尘世珍宝,怕坏了陶朱家口碑,这才暂为保管。”
“那就不能算赃物?”阳广瑛疑道:“赃物不都已经被百尺师兄收走了吗?”一句话让钟声不知如何回答是好。类似古楼三这样的支店掌柜,在陶朱家不过是最下级的尘世业务管理人,就算阳广瑛人在应天,要拜会也轮不到他。应天官署离见龙区不远,身为修士,本来就犯不着亲自上门捞一个下人,何况驾坐良骑,良骑不进门,这都明摆着是要来兴师问罪。
正常来讲,阳广瑛要说法,也应该直接去找百尺楼才是,但百尺楼一般都在家,要是他整天真的在官署勤于政事,那么应天官署也不用办公了,门外整天都有排队求见应天刺史的,不过躲在刺史府里,那就算修士上门也不容易了。
第一,刺史府奇门遁甲阵法森严,第二,刺史府小孩子太多,硬生生教人火发不出来。
对于阳广瑛而言,自然还有第三:她几天前刚去过刺史府,还怎么再去?见龙区散修多起来,自然也有小闲话天天给你遛着,她哪能受得了?她只能来应天官署迁迁怒,解放古楼三最多算是搂草打兔子,就算没古楼三扣在官署里,她该发飙还是发飙,绝不耽误。
钟声心里清楚,百尺楼哪会因这点小事,自己撞到阳广瑛面前来?阳广瑛其实心里更清楚,只有钟声能替百尺楼顶了这缸,其他人没资格代人受过,但钟声家和她家的渊源不浅,她这火也发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