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城在冰河纪之前并不临海,直到寒霜王朝晚期,冰封消退后海岸线逼近了城东,从此以后便叫做海上区了。
清晨海上区极东部的海岸线上,日出东方,海天分际,纵横看不见尽头,一块比较平坦的礁石上半躺着一个长发男子,倚着一把竹杖,刚才长啸的一定就是他了。
一队人马从海滩上经过,见到有人在石上躺着,先锋官下意识的放下长枪,大声喝问,“来者何人,在此喧哗?”
“叫后边那个正主儿过来。”黄衣男子背对着军兵们,懒洋洋地回答。
“我问你是干什么的?”问话的先锋官有些愤怒,“绝密行军,不知道回避么?”
“我是你们长官请来的军事顾问,提前在这等着。”黄衣男子伸手挠了挠屁股:“这么招摇还要叫绝密行军,脑袋没问题吧?”
“大胆!”一伍士兵手执长枪将礁石围住:“下来!”
“就不!”
“河汉明荧照紫府?”一个骑手打马出队来,悠悠然念出一副上联来,此时此景还兴致勃勃吟诗作对,能把一群糙哥酸死。
“春满乾坤爹满……嗯?好像不是这个。”黄衣人小声嘟囔着,骑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手伸向旁边与他并辔的骑手,三个手指熟练地捻动了几下,冬官考工没有办法,只得将一个银板压在他手中,叹了口气:“我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为什么要为了这个和你打赌?”
“这叫内部消息,逻辑之学无法相比。”雪蓝关伸出手指点点,“我察访得知,赞松岑重新筑基时行功过速,灵台受冲,损失了一部分记忆,因此断定他不记得潜龙港的道路,必然会在这里等我们,否则他就得迟到。”
山清水叹了口气说道,“鄙人认输,办正事吧!”
凌彼苍从礁石上跳下来,随便找了匹马跳上去,几乎是倒挂在马鞍子上,军汉们自然是对他有些不喜,甚至也想不通,为什么这样一个惫懒人物也能算是炼气士。
三人并辔而行,凌彼苍白了雪蓝关一眼:“炼气士出来办事,带着这么多兵作甚么,扛着小刀小枪去给异兽挠痒痒么?动作慢的的小命不保。”
“这……我等要借助大型军械进入大湿地,倘若只有我们三人,船谁开,仪器谁使,饭谁做?”
“哎?说的也是啊。到底是兵家子弟,算无遗策。”凌彼苍竖起个大拇指:“雪军门,潜龙港到底还有多远?我昨天晚上在应天城跑了一圈,没见到什么海港?”
“潜龙港是军港,当然不会在城里,百尺不告诉你也是正常的。”雪蓝关手中拿着一枚小小的令旗朝前一指:“就在这里咯。”
“潮……音……洞?”凌彼苍歪着脖子念了好几遍:“像是旅游胜地。”
“口令!”
“九三二!”
“三八四!”
“确认无误,准许通行!”
雪蓝关准确地对上了口令,发声之人明明是两个,可除了雪蓝关之外,守军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小队开入了潮音洞,但见里面既有天然的沟壑洞穴,又有人工修筑的工事。每到岔路便要和那不见人影的哨兵核对口令,然后才开启千斤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