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清水沉思道:“我想遍了修真传闻,结论是,任何宗门本山禁地里的一草一木,都没有让给外人的道理。”
“没有让给外人的道理,可以让外人抢走啊!”凌彼苍在草地上躺的非常舒服:“我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去道歉,这王八犊子还得我来当。”
“凌道友,你要硬往外闯?”山清水似乎听明白了凌彼苍话中的弦外之音:“这里可是宗派本山,据我观察,修为最低的弟子也是完美筑基,还有不知多少长老没有露面,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熟悉道路。”
“还有那个追到死的游侠。”雪蓝关补充说明了一句。
“放心好了,天机术不是白给的。”凌彼苍并不愁:“我已经算好了,不会碰到那位感知力拔群的游侠。”
“可是,万一哪个老而不死的从角落里跳出来教训你一顿,我没法和百尺交代啊。”雪蓝关的忧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当一个人不知道什么地方是龙潭虎穴的时候,可能走上个十回八回都没什么事儿,一旦意识到“危险,非常危险!”那么即使再小心也会翻车。
“放心好了,除了那位游侠应该给予适当的尊敬,其它谁我都不怕。”凌彼苍把绿玉杖枕在脑袋下面:“1个时辰之后叫醒我。”
为了激活地生元,雪蓝关和山清水都损失了大量真元,两人便也坐下行功,一个时辰之后,已经各自运行了十二周天,凌彼苍才揉揉眼睛醒来:“回去吧?”
“我觉得有些头晕……”雪蓝关似乎还在中毒状态,山清水也微感不适,忙问凌彼苍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凌彼苍居然还煞有介事地思考了一会,说道:“有的。”
雪蓝关颇有些感到羞愧无地:“实在是抱歉,让两位空手而归,中毒不说,还赔上了清水兄的一身法器,我保证回到雁门后,十倍的回报两位。”
“嗯,回去吧。”凌彼苍缓缓走入水中,捏着鼻子下潜,雪蓝关和山清水想了一下,似乎什么地方还有策略上的漏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便入水寻着水洞,游了没多久,水道石壁忽然猛烈地摇动了起来,似乎是发生了地震。
雪蓝关五气重水,水性最好,抓着山清水,施展身法迅如游鱼般地奔到金井处,金井也在地动中摇摇欲坠,两人闭气上游,闪避着井壁剥落的石块,跃出残破不堪的金井,却发现脚下的晃动感仍然十分剧烈,四围满是山体破裂传出的喀喇喀喇之声,地面的震动也随之加剧,维系着地下空间的巨大龙骨也是摇摇欲坠,旧日茶陵眼看就要震荡崩坏。
沙洲之上,四下望不到凌彼苍的身影,山清水说道:“雪军门,他游得不好么?”雪蓝关急了:“他不会还在金井里吧?”凌彼苍最先的下水,两人一路上居然毫无察觉,此时轰的一声巨响,一块巨兽遗骸从空中落了下来,将金井的井栏砸成了数片。
巨兽遗骸外观虽然还勉强维持着完整之态,实则内部已经破裂不堪,再经这一阵塌陷,实不足以撑起地穴弧顶的重量,除了金井沙洲,旧日茶陵的石屋、装饰像、火柱,都一一倾倒,化为碎石与尘埃混在一起。
山崩地陷的威力突如其来,山清水大喊:“来不及了,快走!”雪蓝关恨恨地一跺脚,与山清水催动气法,沿着摇摇欲坠的栈道飞快地奔逃,真是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不敢稍作停留,唯恐脚下的巨兽骨骸什么时候吃不住劲,忽然崩裂。
两个修真者奔行的速度还是可靠的,一路奔逃过了直通地面的甬道,眼看着光线从斜上方射下来,摇晃感却越来越强烈,似这种地震,往往在表层摇晃得才最厉害,山清水拉住了雪蓝关:“先别出去,外面可能有人守着。”
两人此刻脚下踏的都是实地,已无落入陷空之虞,但稍这么一迟疑,洞口上方一阵拉杂摧倒之声,崩塌的祠堂刚好盖在洞口上边,将唯一出口埋住了,两人复又陷入黑暗之中,山清水手打一团冷火光,幽幽地浮在两人中间:“蓝关且慢,倘若外面有游侠们守着,我们怎么面对他们?”
雪蓝关思索了一下:“我也犯难,他们问起赞道爷,我们应该怎么说?是见到还是没见到?怪蛇呢?旧日茶陵呢?只能一问三不知这么拖着……哎?哪里来的光?”
山清水也发现了身边亮起了异常的光,自己打着的冷火焰被这丛光一照,透出一种淡淡的彩虹色,这又是怎么回事?忽然见身边的雪蓝关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紧接着自己的后颈也是一麻,脑中又是一阵眩晕。